失去了楚佛谙,涅罗宗完全无法坐稳第一武修大宗之位。到那时,别说四方法会,连最基本的宗门运作都是问题。
楚佛谙此时正阴着脸,他的右手虚虚握着,那柄“伉侠”仿佛就要应召发威,挥出惊天动地的一剑。
或许是因为齐缘书着实年幼,又或许是因为麟岱在面前,楚佛谙周身一片肃杀,却好好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出手。
“孽徒,仙君诚心以待,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和光仙尊在此,他的仙君还被伤成这样。许鹏莱再怎么护短,也免不了一番责罚。
听到他说这个,齐缘书竟是冷哼一声,黑眸一转,咬牙道:
“你说好要做我师尊,让我不挨饿受冻。如今要剥我的灵根给这病秧子换骨,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许鹏莱噎住了,壮汉愣在原地,继而长叹一口气。
“是为师的错,不该瞒着你的,连累了麟岱小仙君。”
楚佛谙已经扶起了麟岱,青年估计是觉得自己居然被个孩子欺负了,一时难堪又尴尬,于是紧紧抱住了手臂,又缩成了一团小刺猬,不许楚佛谙看他的脸。
楚佛谙温声哄他,让他转过来看看。
麟岱将头低的更狠了,甚至退后两步不让楚佛谙碰他。
他自己偷摸着用袖子擦脸,但擦错了边,那下巴上的灰被他抹开,从嘴角拉到了耳垂。
如果这不是齐缘书创造的幻境,估计麟岱此时已经扭头跑了。
楚佛谙仿佛看到了一只别扭的花脸小猫,哪怕受了欺负也不许别人摸摸安慰。反而浑身炸毛,哑着嗓子要挠伸向他的手。
于是他主动离开青年身边,给他自己整理的余地。
水漫则溢,青年不需要太过黏腻而无孔不入的关怀,这会令任何一个手脚健全的人紧张。
楚佛谙深知这一点。
齐缘书见高大威严的仙尊越走越近,干脆就不躲了,坦然从桌子后走了出来,笑道:
“色令智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佛谙:“……”
即使生活作风被批评,男人也没有多大怒意。见麟岱无事,他揉了揉眉头,道:
“你命中有劫,活不过弱冠。我与许宗主商议,若你身死,便将灵根剥离,为我的仙君麟岱续命。”
这话说得直白又残忍,许鹏莱眉角微微颤动,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接受不了自己亲传弟子的结局,更不希望旁人将之宣泄于口。
麟岱瞪大眼,向楚佛谙望去。
男人却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