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团乱麻,对王娘子的感激和亲近是真的,想要照拂她和她的族人同样不作假,然而内心深处的士庶有别也是真的,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陆泓从未对一个女人产生这般复杂的心思,一时间格外手足无措。
木槿扯出近乎苦涩的笑容,不再看陆泓的脸。
看又有什么用呢?对方终究是瞧她不起。
她推门离开,留下若有所思的陆泓和门外满脸错愕的婆子小厮。
将话说开之后,木槿不欲与崔家以及陆泓继续牵扯,她毅然决然与崇文崇武回东小庄。
陆泓自始至终没有露面,面对欲言又止的崔太太,木槿道:“太太放心,我自当记得当初同您的承诺,只要府里没有口风传出去,外头绝不会知晓。”
她再次同崔太太承诺。
崔太太露出笑容,挽住木槿的手道:“我知晓王娘子的品性,王娘子放心,凡是有碍于王娘子名声的话,半句都不会有。”
见木槿不言语,崔太太又说:“我同老爷原本想留你养好身上的伤再送你回去的,既然你念着族人,便只好应下你说回去的话,只盼你好生将养身子。”
木槿不愿继续同崔太太打机锋,她冲崔太太露出浅浅的微笑,便告辞离开。
一如来时那般,崇文打前头架着家里的牛车,木槿与崇武坐在后头。
牛车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补品是崔家放上去的,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崇文死活不想收下崔家的东西,木槿却制止了他。
除却没有收格外名贵的,寻常几样补品皆被木槿给笑纳了。
倘若一个人有所图,那此人便有弱点,总归有控制他的法子;倘若此人什么都不肯要,小恩小惠是无法打动他的,他所图必会更大。
为免崔家忌惮,误会她想攀高枝,木槿必须做些什么打消崔家人的顾忌。
崇文崇武满心不忿,待离开明州城,崇武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亏我还觉得他家和善,到头来还不是瞧不起咱们,往后再不搭理他家了!”
崇武气鼓鼓的,整个脸颊都开始泛红。
崇文罕见没有约束他,与弟弟差不离,崇文一样觉得崔家人太过轻视妹妹。
至于木槿,则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不晓得她到底是无所谓还是愤怒。
随着牛车越发靠近东小庄,崇文冷着声音说:“且按你说的,此时便不让爹娘知晓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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