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口服药物,因为这涉及蛋白酶抵抗胃酸变性的新技术,比用针开销更大。
所以他计划考保险牌,对没有正职收入的大学生而言,每月定量的抑制药品是一笔十分庞大的开销。
这小孩桀骜,难驯,不听话,不肯屈居人下。
宁愿把自己扎成海绵宝宝,也不愿乖乖地服从本能做一个Omega。
可是,只要让Alpha标记了,哪怕是临时,就不用再受这些麻烦。
SS级是个很特殊的级层,他们的信息素对其他级层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他们却对其他级层完全丧失兴趣。
也不是不可以标记与被标记,只是,没兴趣。
Omega作为被动一方尚好,像严明律这样的Alpha,对着非SS级的信息素,根本硬不起来。
严明律今夜第二次把林茶送到家楼下,他拿着房东给的备用钥匙终于进了房。
严明律在楼下等到三楼的灯亮起,伸出手指于导航仪按过几处,搜索定位最近的五金店铺,没有开,他绕着铭阳西路又驶过两家,才找到一间正要拉下闸门的。
在严明律等待林茶的钥匙从配匙机里出来时,林茶正苦恼自己早上出门,为什么没把窗户拉上。
方先一场过云雨飘进来,把曝晒的被单染湿了部分,得再晾一晚,幸而北方是内陆的干燥天气。
昨天上系解被灭绝打击了,第二天见面蒋哲说他一夜辗转终于决定好,要给头换个色。
大二开始有医院的实习课,染发与耳环与各种不符专业形象的打扮都被禁止,也就只有大一这一年算是自由,发色换个两三遍是常有,但蒋哲这头是开学刚做的,汤森劝他要间隔三月。
林茶惦记着自己那串钥匙,在想还剩哪里没找,喝着绿茶听得心不在焉,直到脑袋上多出一只手搓来搓去。“林茶,”蒋哲说,“你也跟着我去换一个吧,这绿其实挺毁你颜值的。”
就是要毁颜值啊,林茶心想。
长得漂亮容易被人做坏事,他吃过许多次教训,最腌臢的那次是大伯,把林茶领回家当天,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
林茶憎恶权利不对等,但严明律不一样。
他允许严明律在接吻时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因为他能控制严明律。他在与严明律博弈时,总能感到一种极其隐秘的愉悦。按照名义严明律处于阶级之上,但他却无法将自己压制——如果他不作弊使用信息素。
林茶不止反咬过严明律,只要过了他的底线他都咬得很不客气,抄起花瓶就往那只肮脏的干瘪的满是皱纹的手上砸,哪管他是个老人,还是自己的长辈。
林茶打开蒋哲的手,说:“不想换,做了好几百块换什么换,我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话出口才觉自己律言律语,果然连汤森都变了脸色:“诶我说林茶,你以前讲话不这样啊!”
“哈哈!你根本没有严明律免疫抗体!”蒋哲得意洋洋,“你这是严明律PTSD的另类临床反应!”
林茶还处于失语的惊讶中,唯恐自己全面律化,把绿茶往旁一推,痛定思痛道:“不行,太罪过了,太罪过了,我再用反问句就给你们发钱。”
其实这话还有下半截:面对严明律本尊时除外。
林茶挤着课堂间隙将昨天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其实备用的家门钥匙已到手,只要再磨一把就行,之所以执着于寻回,是因上面还串着大学储物柜的钥匙,丢了要罚钱。
盛夏阳光热烈烘烤,热得仿佛这世上不止一个太阳。
下一节是系解实践,要点名,不能迟也不能翘。林茶找至最后一秒,才不甘心地从草堆里站起来,往教学楼跑去。
严明律的办公室在医学大楼中层,上上下下都很方便,角落安着一台饮水机,阳光穿透了倒放的水桶,在地上映出波动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