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看清楚来人,脸上露出喜色来,从软塌上下来迎到了门口:“祖母怎么也不写封信来告诉我?叫我派人去接祖母和舅母。”
顾老夫人笑着道:“你刚到园子里想来也忙,哪里用得着你管这个,长公主和我顾家还能缺了马车不成?再说,这回是太后派了人一路护送我和长公主回京的,一路上顺顺当当的,哪里需要你操心。”
顾窈听了祖母这话,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来,随即很快又平复下来,明白李太后这是和她示好呢。也对,李太后到底是萧景珣的生母,如今又长期住在皇恩寺,她也不介意和太后维持这面儿上的交好。
毕竟,如今李家最尊贵的就是娴贵妃,太后想要李家不落魄,都要靠着娴贵妃的。既如此,自不会做出当初那些事情来和她这个皇后作对惹了她的不满。相反,如今太后是巴不得李家和她这个新后有些交情呢。
如此想着,顾窈眼底便轻轻一笑,对着顾老夫人道:“太后这般体恤,也是咱们承恩侯府的福气。”
顾老夫人如何不明白她说的是场面话,当下也跟着轻轻笑了笑,道:“是这个理,太后娘娘是觉着窈儿你好,这才给了咱们承恩侯府脸面呢。”
“说起来,皇恩寺的景致真是不错,空气也比京城里好,闻着都觉着舒心。”
静惠长公主在一旁听着,不禁有些想笑,这祖孙二人,倒真真一样的性子,怪不得听婉儿说当初在绍兴时顾老夫人是极为疼爱顾窈的,要不然,窈儿这性子也不会这般随了顾老夫人。
两人看着温和无害,其实呀骨子里都是有韧劲儿的,轻易不会叫人欺负了去。偏偏又知道分寸,不会叫人觉着得势了便张狂起来。
这一点,当初的穆皇后是万万比不得顾窈的,太子的外家更是比不得如今的承恩侯府半分。
想起女儿如今成了承恩侯夫人,静惠长公主心里头也是极为高兴的。
她还想着要过段时日,不曾想,皇上是一点儿都不想压着顾家,这般快就下了旨意,给女婿赐了这侯爵。
进了这园子,路上又听人说皇上昨个儿也召了女婿去伴驾,有了这份体面,女婿俨然成了天子近臣,她只有高兴的。
顾窈扶着顾老夫人在软塌上坐了,又对着静惠长公主叫了声舅母,问了她一路上可是顺当。
静惠长公主含笑点了点头:“咱们自家人就别见外了,快坐吧。对着,怎么皇兄今年想起来这园子了?”
顾窈听她这样问,就想起了之前苏婉打趣她的那些话,一时就有些脸热,好在静惠长公主只含笑看了她一眼,就将话题转移开来,道:“皇兄这性子,这两年真是变了许多。”
长公主说着,就对着顾窈道:“祉哥儿可睡了?我可好些时候没见着这孩子了?”
顾窈笑着道:“没事,我叫乳母将他抱过来,这孩子一睡着,没什么动静能打扰了他。”
长公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倒是皮实。”
“不必抱过来了,我和阿窈你过去瞧瞧吧。”
顾窈说着就应了,顾老夫人也想念祉哥儿,便一起去了偏殿。
看着睡着的祉哥儿,顾老夫人脸上的疼爱和喜欢怎么掩都掩饰不住。
她压低了声音含笑道:“这孩子白白嫩嫩的,眉眼间是越来越像皇上了。”
静惠长公主听着她这话,抿嘴笑了。
顾窈看着祉哥儿,出声道:“这鼻子和嘴巴还是随了我的,要不然,怎么能生的这般好看。”
顾老夫人听她这话,咂摸出一点儿味道来,当下就轻笑一声,指着顾窈道:“你呀,当我这个老婆子听不明白呢。”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孩子真是少见的好看,这一点,是随了窈儿你的。”
祖母这么说,顾窈倒不知该如何接这话了。
顾老夫人见着她脸上的表情,笑着对着静惠长公主道:“婉儿和孚青相貌也都不差,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好看的紧。”
“我呀,都等不及见着孩子出来了。前些日子在皇恩寺,最惦记的就是婉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还有婉儿的身子了,怕她害喜害的厉害。不过又想着孚青体贴又细致,定能将婉儿照顾的好好的,想来也用不着我这老太太担心,这才放下心来。”
顾老夫人随口一句话,就叫静惠长公主心里头受用极了。
要说当初她多多少少还觉着顾孚青性子有些冷,偏女儿是个活泼的,往后定是女儿多付出一些,说不得要受一些委屈。如今女儿嫁进顾家这么长时间,她从旁瞧着二人相处的样子,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顾孚青性子虽有些冷,却是极为体贴的,有些话虽不说,可该做的都做了。尤其,性子板正,就没人敢往他跟前儿凑。
而顾老夫人也是个慈爱不掺和晚辈们日子的,女儿有了身孕,老夫人也没往顾孚青身边安排什么人。单这一点,就叫她觉着极为满意。
她一辈子婚姻顺遂,夫妻和睦,甚至都没怎么吵过嘴,自是容不得女儿和那些寻常的主母一样,受了那些委屈的。
通房姨娘什么的,真是想想都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