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顾府的喜气洋洋,东宫和四皇子府还有容妃宫中都是一片凝重。
李桐听着顾窈被封为皇后的旨意,有些不敢相信:“她才入宫多久,皇上怎么能这般偏心?五皇子才多大呢难不成皇上就想着给他铺路,恨不得其他几个都去死了?”
李桐气得脸色铁青,从软塌上站起身来急匆匆朝外头走去,她要去问问萧灼,今个儿早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他们筹谋的是即便顾窈不能被皇上厌恶,皇上再怎么心里头也是膈应的,哪怕是分了她的一些恩宠也好。只要这恩宠淡了,往后算计她这个贵妃便是有机会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是反其道而行之,开口就下了旨将顾窈封为了皇后。
皇后?她怎么配?她们李家筹谋了这么些年,都没能出个皇后呢。她顾窈才比她大几岁,就能当皇后了?
李桐脚步极快,才刚走出院子就一下子撞在了从宫里头回府的萧灼身上。
萧灼眼底闪过一抹嫌弃,拂手就将她给推开了。
还是跟在李桐身后的宫女红笺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家主子。
李桐愣了一下,有些觉着委屈,可她看着萧灼阴沉的脸色时,也知道萧灼是为着封后的事情生气。
她压下心里的委屈,上前便问道:“殿下,皇上怎么会直接就封了那顾氏为后?皇祖母还在病中呢,皇上难道一点儿都不顾忌皇祖母吗?”
萧灼冷冷看了她一眼:“行了!输都输了,说些废话又有什么用!我算是知道了,父皇如今心都在昭贵妃身上,舍不得她受一丝半点儿的委屈呢。”
“我看,咱们是帮人做嫁衣了,将人家给推到皇后的宝座上去了。”
说这话时,萧灼的眼底满满都是嫌弃:“早知道今日,我就不该听你的,闹出这些个事情来,果然妇人之见,哪里能成事!”
李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也生起气来,指着萧灼道:“萧灼你莫要迁怒我,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是你那个当过宫女的好母妃出的。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可见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怕是如今成了妃位,眼界算计也不比当年当宫女的时候好多少?”
“你要怪,就怪容妃那个生你养你的母妃吧,怪不着我!”
李桐的话还未说完,脖子就被一只极有力的手掌给掐住了,大掌突然用力,李桐的脸颊一下子就涨得通红,渐渐有些青紫,竟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李桐睁大了眼睛,眸子里满是惊骇,她整个人竟是给愣住了,随后才拼命挣扎。
她挣扎了几下,萧灼才嗤笑一声,将她给丢开了。
“再有半句不敬之语,便家法处置,我看谁救得了你!”
萧灼说着,厉声道:“来人,将李氏身边的大丫鬟每人杖责四十,好叫她这当主子的长长记性,知道往后该如何说话!”
他的话才刚说完,几个丫鬟就被人拖了下去,没过多久,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和哭叫声就响了起来。
李桐靠在身后嬷嬷的身上,脸色煞白煞白的,脖子处五个青紫的指印着实骇人,她有些后怕的看向了萧灼,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上。
萧灼冷冷看了她一眼,抬脚就朝自己的住处去了。
李桐被两个嬷嬷扶着回了院子,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乔嬷嬷看着她这样,心里头叹了一口气,上前宽慰道:“主子这是何必呢,殿下肯定因着封后的事情心里头恼火呢,您这个时候上赶着去问,哪里能得了一句好话,咱们殿下这般脾气,肯定是要迁怒主子您的。”
“如今李家成了这个样子,太后又中风说话都不利索,您这性子也该收一收,该软的时候软些,靠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笼络住殿下才是正经呢。”
“老奴说了好多回,您呀就是不记在心上。今个儿殿下若真下了狠手,冲着您说容妃娘娘的那几句不敬之语,就是闹到皇上跟前,主子您也讨不了好。”
李桐被萧灼那番狠厉的动作给吓住了,如今听着乔嬷嬷说话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有些后悔,又有些委屈,她打小就是李家女,平日里就是比宫里头的公主还要骄纵些,更何况那容妃原本就是她们李家的奴才,即便如今成了她婆婆,她心里头哪里能真的高看她一眼呢。一生起气来,自然就口不择言了,她这样的性子萧灼又不是不知道,他分明就是因为李家倒了,才敢这般欺负她!
这般想着,李桐的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那这事情也根本就怪不着我,主意是容妃娘娘想出来的,他这当儿子的又不是没有从中出力,这时候拿我出什么气,以为只我脾气好,容易拿捏想将气撒在我身上呢。”
“李家是倒了,可姑祖母还活着呢,他怎么就敢这般作践我!”
乔嬷嬷听着她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劝,自家主子的性子哪里是一下子就能改掉的。要她说,自打李家倒了,太后病了,主子其实已经改了不少了,在容妃面前,在四皇子面前,都软和了几分。今个儿也是气急之下,才说出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来。
可一句口不择言的话,就能抵过过去千句百句的好话,殿下哪里能容得下主子羞辱宫里头的容妃娘娘,宫女二字,可是殿下心里头的一根毒刺!
只是,殿下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乔嬷嬷只能劝道:“主子往后一定要再收收性子,尤其不能再说容妃一句不好,提起容妃当年当宫女的事情了。”
“如今封后的事情已成定居,主子和殿下再怎么闹,也改变不了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主子和殿下也该宽心些,等等看,当初那穆氏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最后不也成了个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