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蔡巍如此谨慎,这样的大潮会三年一次,分别在鼎立的三国间轮流举行,距上次各国使臣来大夏出使,那也是九年前的事了。
这些年,大夏国内天灾不断,让本就羸弱的国力雪上加霜,上两次国内派出去其他两国的使臣回来后,无不感慨大汶与南朝发展之快。
但这次轮到大夏朝举办朝会,两个大国纷纷出动了皇室子弟,要说不是为了探听大夏的虚实,鬼都不信。
鸿胪寺卿陈义行也站了出来,他皱着眉道,“陛下,前两年我朝境内多发自然灾害,国库空虚,沿海边境多有外敌与蛮夷来犯,今年国情虽稍有稳定,但国力已远远不敌其他二国,若是真被他们看出虚实,只怕大汶与南朝的狼子野心,便再也克制不住了……”
大夏国内天灾人祸频频,这样大的消息定然是瞒不住其他两国的,那些小国夹缝中求存,不敢打大夏的主意,可大汶与南朝经过这两年的休养生息,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若两国知大夏羸弱,合谋共同吞噬大夏,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义行所言也正是永德帝最担忧的事,大夏版图居二者中间,若是南北皆对大夏发起战争,东部沿海还有倭寇趁机打劫,那大夏就离亡国不远了。
永德帝自问不愿做亡国之君,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使团接见一事,如何能在外国使臣面前恰当合理的展现大夏实力,让他们望而却步,不敢生出异心才是关键。
他看向满朝文武,朝中众人皆垂首窃窃私语,讨论着陈义行话里的内容。
见此场景,永德帝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眸光深沉的看着众人,开口问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就算不能让对方完全打消进犯大夏的念头,也要让他们仔细掂量掂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让他们对侵略夏朝有顾虑,否则大夏内忧外患,延绵几代的国祚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了。
永德帝问策的话语一出,刚刚还小声讨论的众臣瞬间鸦雀无声,各自低头沉默,仔细思考了良久,但依旧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李凌峰也在思考这事,在现代的时候,展示国力的方法有许多,比如会谈,或者是大阅兵种种,可以一定程度向外展示国家实力,让他国不敢轻易来犯。
只是在大夏,李凌峰却也吃不准此法是否可行,毕竟大夏军队是个什么样,他并没有接触过,若是那种军纪散漫的酒囊饭袋,拿出来丢人现眼事小,让他国轻视之下对大夏起了觊觎之心那就麻烦了。
因此,他一时也没有开口。
彭桦作为大夏宰相,这种时候更应该首当其冲站出来,因此,他沉吟了片刻,才上前一步道,“陛下,我大夏虽因之前的灾祸国力下降,但大夏泱泱大国,陛下也不用太过忧心。”
还是那句话,若是小国,或许经历这么多的灾难,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但大夏乃是大国,虽然如今国力不敌其余两国,但量他们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这般,只要陛下接见了两国来使,待朝会后又像往年一样打发了就是,到时候再远嫁公主暂时稳定局势,大夏也能获得喘息之机。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他看向龙椅上高高在上的帝王,开口道,“陛下乃大夏天子,深知我夏朝能有今日绝非侥幸,天祖皇帝于乱世揭竿,不惧艰辛,创下大夏锦绣河山,我大夏君主披肝沥胆,才让夏朝与其余二国三足鼎立,陛下又有何惧之有?”
彭桦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让永德帝微微意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彭桦见状点了点头,复又开口道,“因此,虽我大夏因灾祸国力暂时不敌其余二国,但即便两国使臣皆有皇室子弟前来,陛下也只管接待便是。”
他此言一出,朝中当即有不少人深以为然,纷纷开口附和,刚刚还因为国家实力羸弱而自卑的众人,仿佛一时间被打了鸡血一样,脸上担忧的神色也被自信所取代。
李凌峰抽了抽嘴角,以前只知道彭桦那老贼号召能力强,却不想朝里也全是一帮没脑子的,想也不想就跟着附和了。
彭桦是老臣,他此番所言站在一定角度,确实看到了两国绝不会轻易对大夏发动大规模的侵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