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拈商忍不住对着前方问了句:“喂,有没有人?”声音其实不大,但在这狭小而沉寂的空间里,这声问倒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不用问了,就算有人,怕是也不会露面。”崔亦笑说完又扭头对方仰道:“把那椅子毁了!”
方仰点头,然后三枚飞刀便直直击出。揉进了蜻蜓小刀的精髓,方仰的飞刀已大大超越了从前的水准——只见三枚飞刀呈“品”字而上,为首那枚击上椅背,直穿而过。其后两枚一上一下,在上的那一枚穿破方才那个洞口上方一指的地方,合着最初的破口一齐将椅背从中裂开。在下的那一枚横切过坐椅,只听得“嚓”地一声,整张椅子顿时一分为二,左右倒下。
崔亦笑的眼睛盯着椅子下面,一动不动——几条姆指粗的黑蛇从椅子下的一处洞口钻了出来。让人吃惊的是,那些蛇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一条一条地从洞中钻出,然后蜿蜒而来,五人竟然谁都没有察觉!
方仰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劈开了那椅子,五人贸然上前,定会直到蛇攀上腿来才会惊觉!
“呼”地一阵风声,往阶的蜻蜓小刀已经发了出去,直接将三条黑蛇拦腰斩断。
沈怀弃看见那断下的一半蛇尾还在扭曲挣扎,顿时胃中翻腾起来,只想一阵干呕。
“方仰,我们总共带了多少个火折子?”崔亦笑皱眉问。
方仰道:“若是烧了这些蛇,剩下的节约点还是够用的。”
崔亦笑听罢抬手就将左袖撕下,然后道:“你和往阶宫主先把钻出来的那些蛇都杀了。”
方仰和往阶一齐上前,只见那些蛇出来得越来越快,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一口气就斩了二十来条黑蛇。
“方仰点火!”言罢,崔亦笑将衣袖揉作一团点燃,探身向前将衣袖朝那洞口一盖。
待衣料将要烧尽,估计也已驱开了蛇群,崔亦笑便掠上前去将火折子往那洞中一塞,又立刻脚下点地跃了回来。与此同时,只见那洞口竟然猛然窜起了五尺来高的火苗,火光跳跃,竟是诡异的紫蓝色!
“怎么会那么大的火?!”又燃了支火折子的方仰一愣。
崔亦笑淡淡道:“建机关的人知道闯楼人会用火对付蛇,所以那洞下埋了些助火的东西。若是我刚才慢了一步,应该被那火烧掉整只手臂了吧。”
季拈商瞪了崔亦笑一眼,沈怀弃也忍不住道:“二哥你又贸然犯险!”
崔亦笑却不以为意:“总比我们全被那些蛇给缠住好吧?那蛇邪门得很,谁知道有没有毒?”
季拈商没好气道:“那蛇再邪门也没你养的那些东西邪门!”
“我养的东西?——是了!”崔亦笑一拍脑袋,从怀里摸出了个小巧的盒子来,“我倒忘了,这鸟蛋该跟兔子一道放在益州等鸟破壳的!”说着,崔亦笑打开盒子看了看。
“都什么时候了,崔公子还有心思玩鸟蛋?”往阶皱眉道。
只有站得最近的季拈商发觉了,崔亦笑似乎在往那蛋上做什么手脚。
忽然只听得崔亦笑冷笑了声,眼里满是嘲讽:“我们能不能出去,怕是要倚仗这东西!”
崔亦笑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细细的碎裂声,紧接着,一只浑身乌黑的东西从崔亦笑的盒子里一窜而出,绕着五人转了数圈之后,才缓缓停在了崔亦笑的肩头。
只见那仅有两根姆指大的黑色东西长得极像乌鸦,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透出些凌厉的神色,一对翅膀相对于身子来说,似乎又显得大了一些。更为奇怪的是除了脑袋有些粘湿之外,竟然浑身都是干干的,哪有刚破壳而出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鸟?而且,刚一钻破蛋壳就飞行自如,若不是确实就发生在眼前,在场众人谁会相信?
崔亦笑微微扬唇,看来让沈寻楼那老怪物用内功养这鸟蛋果然是个不错的点子!
沈怀弃呆了半晌,才扭头问方仰道:“方大哥,这到底是枚什么蛋啊?”
方仰也愣怔怔地摇头。季拈商心中惊异,却也似乎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是崔亦笑弄出来的东西,于是道:“怕不是蛋的问题,而是你二哥这个怪物做了手脚!”
崔亦笑听见季拈商骂“怪物”,却也不恼,而是道:“有些时候动物比人可敏锐多了,有了这个小东西,我们出去的可能就更大了一分。”
“怎么利用它出去?”往阶忙问。
崔亦笑摊开手,那只怪鸟立刻一拍翅膀跳到了崔亦笑的手心。
“好,聪明!”崔亦笑满意道,“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