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箭似乎没个尽!”方仰的声音响起。
忽然听得崔亦笑道:“往阶,你往左走三步,躲到那半人高的青羊雕后,那里箭射不到!”
“大哥,你往左前方走四步,站到那个通道前去——切记不要贸然进去!”
“方仰,右三步然后左一步,躲到柱子后!”
“怀弃,退两步,然后左四步半,躲着右面的箭便可!”
四人依言而行,同时一阵惊叹——在灯灭之前,崔亦笑竟已把众人方位和房中陈设尽数记入了脑中!
季拈商刚踏完最后一步,忽然感到一个人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便听见崔亦笑的声音道:“方仰,点火!”
方仰正在心急崔亦笑什么时候下点火令,闻言之后便极快点燃了一个火折子。
借着火光,五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房中,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物件了!那些金银雕和珊瑚千疮百孔不说,而季拈商坐过的那张虎皮已更是变作了一团焦黑色的粘状物!
最后几支箭射到地上,在五人面前直接化作毒水,腐蚀了大片的地毯,纵然这地毯已经看不出“地毯”的样子了。
“这建机关之人是想把进楼的赶尽杀绝是吧?”季拈商的神情已不是方才的懒散,而是凝重起来。
往阶忽然对着那墙面发了一记蜻蜓小刀,收刀之后,那墙竟是纹丝未动,让五人的心中更阴霾了一层。
崔亦笑看了一眼那唯一的通道,皱起了眉——似乎情况有些失控了,果然这擅闯第十楼还是太过轻率。
季拈商看着身边的崔亦笑,道:“看来只有进这通道了。”
崔亦笑点头:“只要找到第十楼的主人,就好办些了。”
“崔公子就那么肯定第十楼里有人?”往阶问。
崔亦笑淡淡道:“你要是执意认为没有,我也不强求。”
往阶皱眉道:“崔公子,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你又何必有所隐瞒?”
崔亦笑盯了往阶一阵,眼中疑雾更浓,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答道:“有人告诉我的,其它的,恕不奉告。”
沈怀弃望了眼那通道,说:“那通道也不知会有什么机关——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崔亦笑冲方仰道:“把火折子扔给我。”
方仰依言扔过火折子,只见崔亦笑稳稳接过,然后身影如电,直接掠进了那通道。仅过了一瞬,沈怀弃的一句“二哥”才开了第一声,崔亦笑已重新站到了季拈商旁边,然后说:“你们跟着我,这通道走得。”
季拈商却一把拉住人,黑着脸道:“你他娘不要命了?!万一这个通道有问题,你不是就死在里头了?!”
崔亦笑扬起冷笑来:“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
季拈商没好气道:“是是是,你崔大少爷武功高强、无人能及!听好了——在没出这个鬼地方之前,你最好是给我小心些,少了你崔公子,我们四个想要出去可是很难的!”
崔亦笑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大哥难得谦虚一次啊!”
季拈商冷哼了声,转头看了一眼沈怀弃,说:“怀弃你到前面来,我们一起看着你二哥——他娘的要是再乱来,我们就把人直接打断腿!”
沈怀弃一笑,于是和季拈商并排而行。方仰也不禁扬了下唇,唯有往阶一直紧琐眉头,盯着崔亦笑的背影神色复杂。
崔亦笑都走得很慢,每迈出一步都有一阵不易察觉的停顿,而他手中的火折子则是左右探看着,将前方的黑暗逐渐逼开。
忽然,崔亦笑止了步,道:“有机关。”
季拈商凑上前一看,只见那空空荡荡的通道正中摆了个乌红色的木椅,在闪闪烁烁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一时间五人都有种错觉,似乎感觉上面坐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沈怀弃拉了下崔亦笑的衣襟,道:“二哥,这张椅子邪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