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沈从文是经济上出现了问题之后,李斯年也没有冒然提出要资助他,以免让他产生被施舍的感觉,年轻人的自尊心还是很重的。
李斯年劝道:“现在各地的军队都已经成了军阀们争权夺利的工具,你回去从军也只是成为他们的棋子,说不定哪天就会在战场上丧命。你有学习的天赋,去当兵无疑是浪费生命。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压力和困惑,生活的艰难确实会让人感到挫败。但请记住,每一位伟大的作家在成名前都曾经历过类似的困境。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它并不能决定你的未来。”
沈从文默默地听着李斯年的话,没有插话,只是跟着李斯年向李宅走去。心中原本就不是很坚定的离开念头,在李斯年的话语中又有些松动了。
李斯年继续劝慰道:“从文,你要坚定自己的文学梦想。你的才华和潜力是我亲眼所见的,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就选择放弃。至于钱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我可以帮你找些兼职工作来减轻你的经济负担,或者我也可以直接资助你继续完成学业。”
果然,沈从文拒绝道:“谢谢您,李老师,我不需要资助,其实我也一直在打工赚钱的,只是最近一时周转不开而已,您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事实上,即使没有遇到李斯年,沈从文自己也会慢慢想通,只是这两天他遭遇的挫折太多,心态有些失衡。但李斯年的鼓励和看重,无疑给了他巨大的慰藉。
李斯年进一步鼓励道:“从文,记住,每一个成功的作家背后,都有一段充满挑战的历程。你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只是你人生旅程中的一部分。它不会定义你,反而会塑造你。所以,请保持对文学的热爱,坚定你的信念,相信自己有能力战胜一切困难。”
沈从文有些崇拜的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斯年,对方简直就是出口成章,连劝人的话语都这么鼓舞人心。
他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回应道:“谢谢老师,我会牢记您的话,坚守我的文学梦想,努力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李斯年的宅院门口。
李雅琳正在门口徘徊,脸上写满了焦虑。一见到李斯年的身影,她急忙迎了上去,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他手上那一块擦伤上。
“你怎么样?”她抓住李斯年的手仔细查看,语气中满是担忧,“刚才祥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拉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人,你也跌倒了。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不舒服?”
李斯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别担心,就是手上擦破了点皮,已经自己止血了。祥子呢,他没事吧?”
李雅琳稍微松了口气,“他没事,王婶正在给他上药呢。我出来看看你,你这伤口最好还是再消消毒,以防万一。”
李斯年却不太在意的说道:“哎呀,我没那么娇气。”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从文,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调侃道:“从文,还愣着干什么,快来见过你师娘啊。”
沈从文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此刻听到李斯年的话,不禁有些尴尬。
他平时都是和李雅琳一起上课,有时还在一起探讨学术问题,这声“师娘”叫的实在是无比艰辛。
李雅琳被这一声“师娘”闹了个大红脸,生气地在隐蔽处狠狠地掐了李斯年一下,以示惩罚。
李斯年哈哈一笑,开了个玩笑之后,说道:“雅琳,别生气嘛。对了,刚才祥子就是和从文撞到了一起,从文现在住的地方出了点问题,我想这两天就让他在咱们家住吧。”
李雅琳答应下来。
进入屋内,李斯年看到祥子已经上好了药,胳膊上缠着绷带,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拘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李斯年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示意他放松,说道:“祥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祥子低着头,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今天都是我的错,摔了先生。先生,您还是另找人吧!这个月的工钱,您留着收拾车吧。车把断了,左边的灯也碎了块玻璃,不过其他地方都还好。”
李斯年听了,眉头微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地工作,也没人说要辞退你啊。难道是你自己不想干了?”
祥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个拉包月的,摔了人,碰了车,我实在是没脸再……”
祥子虽然只是个社会最底层的拉车工,但是做人做事却很是硬气,他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