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凤惊燕回应,秦木牧忍不住继续唠唠叨叨着:“凤将军,我跟你说哦,我师父医术可厉害了,又她在,凤将军这点儿伤势完全不用担心的。”
“嗯。”凤惊燕不甚关心地应了一声。
秦木牧却立刻露出满足的模样来:“幸亏我师父在,那时候我在悬崖下发现凤将军和那个人,以为你们没救了……幸亏有师父。”
凤惊燕听得不甚清楚,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懒懒地抬了头,好似懒的再听这些个有的没有的。心底却忍不住感慨,她这一生心软到无谓的善良的机会实在不多,其中仅有的那么几次,却给她带来了一些影响。
就如这个秦木牧,那时候凤惊燕只是想着他若是能保留这一份童真,倒居然让自己又活了这么一次。
秦木牧只是单纯稚气一些,其实并不愚笨,甚至还十分聪明,这会儿感觉凤惊燕不想听这些,自然也停住了声音,顿了顿,然后开口:“那不说这些个,凤将军,要喝粥吗?”
凤惊燕没有摇头,也不曾点头。
秦木牧就忙从旁边端了刚才放那里的一碗米粥过来,然后将凤惊燕扶着坐起来,自己跑到了凤惊燕身后,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两只手从背后伸到前面,一手端着碗,一手拿勺子勺了一口,凑到她嘴边。
已经散了些热气的白粥,泛着米粒的清香,虽然清淡简陋一些,对于如今的凤惊燕却自有一份吸引力。
秦木牧的动作并不娴熟,只是挺小心,倒也没有什么差错。就这样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吃了几口,凤惊燕感觉腹中一暖,倒显得身上的力气都回来一些。
看凤惊燕能吞咽东西,秦木牧显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太好了,能吃东西就好……师父应该能放心了。”
凤惊燕知道自己的伤并不重,只觉得有些疲惫,大约再休息一阵,就能离开了。
只是,凤惊燕缓了一阵,终于又想到了
那个人?
“不止我一个人从悬崖上摔下来?”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凤将军,你运气又多好,那个和你一起摔下来的人,现在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呢。”秦木牧一边收拾碗勺,一边叨叨地开口,显得十分激动的样子。
凤惊燕心口“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有和她一起掉下来的人?!
脑子虽然有些生疼,凤惊燕却还是能做着回忆:那时候,她放开了顾惜朝的手,然后直直地下落,然后一瞬间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她好似在那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嘶声裂肺地唤她“燕儿”,却居然难以想象是那一个人。
这边凤惊燕保持安静,那边秦木牧却开始念念叨叨。
“凤将军,你不知道自己运气多好,那悬崖下面刚好有一个小水湖,你不偏不正地就掉进去了。哎,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就没有这样的运气,虽然是掉在水湖旁的软泥上,也是伤得厉害。”说话间,秦木牧微叹了口气。
听他唠唠絮絮的说着话,凤惊燕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扶我趣看看他。”
“谁?”秦木牧好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凤惊燕懒懒地抬头看他。
秦木牧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哦哦”地应了一声,却又有些表情为难地看着:“我师父说,凤将军你现在还不能乱动,要不若是留下什么病症的,可就不好了。我师父和关心凤将军的,我不想让她担心……”
“我说!扶我去看看!”凤惊燕强势的,自顾自地加深了语气,声音里隐约带上一丝命令的腔调。
然而,以前对于凤惊燕唯命是从的秦木牧早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如今他心底好似只有一个“师父”!
“凤将军,我师父的话,你还是听一听吧,她医术很好的。”秦木牧好似十分诚恳地开口说着,语气里含着些盲目的钦佩和……其他深沉的光。
凤惊燕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却也做不出和秦木牧这样一个小家伙发货的掉价事情来。
自顾自地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凤惊燕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慢运了些内力,让自己身上恢复些力气。果然是伤得不严重,得了证实,凤惊燕心底总算泛起些喜悦的感觉。
讨厌自己虚弱的模样,凤惊燕一向如此。
看凤惊燕已经从床上站起来,虽然是有些摇摇晃晃的,却是坚决地往外面走。秦木牧立刻有些着急起来:“凤将军,你别莽撞,我去和我师父说说,让她确定你没事了,你再起来啊。”
师父,师父,又是师父……不过短暂的时间,秦木牧已经说了不下十遍的“师父”,是一个人都会觉得厌烦,凤惊燕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师父,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