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他警觉起来,盯着马车窗户,然而里面光线黯淡,看不出到底坐了怎样的人物。
“我是谁?”少女依旧冷若冰霜,“你还好意思这样问?若不是你实在不成体统,我会在这炎炎夏日过来理论?如今被我终于逮住,咱们是要回你的国公府,在国公爷面前说说是非曲直,还是另寻地方单独解决?”
宿昕越听越不对劲,上前一步,就想将车窗拉开。
谁知那车子里的少女却早有防备,几乎同时扣住了车窗。两相发力之下,宿昕竟然无法将车窗强行拽开,涨得俊脸发红,愠怒道:“既然要跟我理论,就不要藏头露尾!我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样子!”
“大庭广众之下,岂有抛头露面的道理?你以为都像你似的不讲规矩?”少女又一发力,砰地一声紧闭了窗户,险些将宿昕的手指夹断。
“小公爷,我刚才已经正告你了,而今你要么跟我去别处相见,要么我就直接让车夫去国公府!你自己掂量着办!”少女说罢,高声道,“我们走!”
车夫应声扬鞭,重新策马前驱。
“哎?哎?!”宿昕愣在原处还没反应过来,那马车已经又迅疾驶向前方。
“你们,你们这是要引我入瓮啊?!”他又气又急,在街上叫道。
青石道路上,疾驰中的马车车窗忽又被推开半扇。
杏白罗衫的少女自车中探身回望,冰肌玉肤,唇如艳瓣。
“你真的要我去国公府大闹一场?”暮风徐来,她发间金簪流苏不住晃动,泛出夺目光亮,“耽搁了别人的青春,却还一脸无辜!”
窗户又一次砰然关闭。
马车很快就拐过路口,驶向斜侧小巷。
宿昕这才恍然惊醒,心里暗叫不好,紧握着折扇朝着那个方向急追而去。
夜色渐浓,秦淮河上光影如梦,淼淼水声融着袅袅乐音,柔波款款,月华浮沉。
相思躺在江怀越身上,微带着醉意道:“小公爷什么时候成亲啊,我还想着喝他的喜酒呢……”
江怀越会心地笑了笑:“他一身风流债,恐怕成亲后也会被管头管脚,所以迟迟拖延……只不过,若是遇到个厉害女子,就很难脱身了。”
“怎么忽然这样说呢?”相思不解问道。
“有一辆马车从他上画船起,就一直在岸上暗中追随我们。”江怀越淡淡道。
相思紧张地坐起来:“什么?!那你怎么不早说?!你的意思是来盯着他的,那他自己下船了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