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慢慢吃着碗里的蒸菜,道:“我觉得很好,至少比大名府刚才那场宴席的味道更浓郁。宴席上的菜肴虽然刀功精巧,可是味道不怎么样,我先前都没怎么吃。”
“那就好!你想吃什么,再跟我们说啊!”洪三娘和巧儿很是高兴,相思亦不由偷偷看着江怀越,抿唇笑了。
入夜之后,相思才跟着江怀越起身告辞,离开了酒馆。此后,他们在大名府暂留了两天,相思后来还带着江怀越回到酒馆,回到她曾经住过的屋子,指着还留存着的桌椅说起往事。
离开的时候,洪三娘一家人将他们送出了巷口,依依惜别,不忍分离。
相思道:“等我们从南京回来,再过来拜访你们。”
“好,等下次我再做上一桌拿手菜等你们!”洪三娘拉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这去南京得好多天吧,你以前就身子娇弱,要千万仔细。哦,对了,要是发现有孕了要多躺,俊梁媳妇一开始就这样……”
戴俊梁咳嗽一声,朝着斜侧叫道:“纯儿,你带着弟弟又乱跑!”
洪三娘和巧儿这才发现两个孩子跑了,连忙去卖糖葫芦的老头那儿想把他们抓回来。江怀越望了一眼,上前取出铜钱,给两个孩子各自买了一串,递到他们手中。
兴子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又好奇地要抓他腰间的玉佩,含含糊糊地叫道:“大鸟!”
“这是海东青,一种猛禽。”他颇有耐心地给这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解释,见纯儿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从腰带上解下了玉佩,递给纯儿,“可惜我只带了一块,给你和弟弟一起玩吧。”
洪三娘和巧儿忙叫着不能要,孩子却不懂事,只拽着玉佩不肯撒手。
“没事,算是一份谢礼。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也可以来京城找我。”江怀越平和地道,“咸宜坊鸣玉街,江府,我和相思就住在那儿。”
洪三娘母女自是感谢不尽,江怀越向她们道别,带着相思上了马车,又向戴俊梁道:“往后如有需要,你可拿着我给纯儿的玉佩直接去大名府,就说我的名字,府尹不敢怠慢。”
戴俊梁笑着道:“多谢大人,只是我倒希望千万不要有这样的一天。”
“那是自然。”江怀越亦微笑,相思与众人再次道别珍重,车帘缓缓放下,随着长鞭扬起,这一辆马车朝着升起的旭日驶向前方。
……
在马车即将驶离魏县的时候,江怀越听到滔滔水声,抬手撩起帘子看了看,忽然道:“停车。”
“怎么了,大人?”相思纳闷道。
“跟我下去看看吗?”他只是淡淡地道。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随着他下车,跟在江怀越身后,慢慢走向石岸边。
那座避雨亭依旧静静朝着河流而立,水面泛起了金色涟漪,明闪闪耀人眼眸。远处有船只缓缓行驶,打鱼的汉子赤着脚在船头唱着粗犷的歌谣,船舱内传来女子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