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的眼光自然没错。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里是哪里,这是整个洛南县最穷的一个村子。
旱三年,涝三年,不旱不涝头一年,可以想象,这个村子里留下来的都是什么人。
然而,穷的地方,吃没有穿没有,这样的地方也没有人才出外带来收入,光靠着压榨村里面的穷佃农,能压榨出个花来?
不过是多收三五斗。
多收三五斗是个什么概念,牛保长也不过是偶有酒喝,还是最差的浊酒。
至于上面,连救灾款都是层层下扣的最后的那年每人分到一麻袋米糠,都不管他们死活,怕个什么,若是怕,早死在前面五年自然灾害中了。
穷疯了的人,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看到门口的三联蹭新的自行车,车上藤箱里绑着的精致的物件,若是全部吃下来,乖乖,一辆自行车三十两金,一张好的宣纸也要一文,他们村里还剩下六十户,每户一年全部的收入是20两银,折合成金子不过六十两,刨除吃喝拉撒,总不能叫人都逼死了,逼死了这么多田不耕种他们吃什么?
一来二去的他们一伙人不过是多抢占几个姑娘,多睡几个媳妇子,每人年根下不过分个三五两,连一头猪都买不上,更别说去县里吃个花酒,赌个前程。
唯一来钱的外快莫过于讹诈过往的行商。
今儿牛保长没有额外的吩咐,总是他喝了人家酒醉的不省人事,就是县太爷来了也是他们有理。
他们有理,怕个锤子!
他跟左右的人对了一个眼色,一个猴子一样弓着身子的邋遢小个子顿时就潜了出去。
他们的想法,就是叫几个会来事的婆娘缠住两个壮汉,中间那个小鸡崽子一样的主事者若被抓在手里,那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田业当时就感到了不对劲,上前将春华护在身后,耿亮撸起膀子,大马金刀的立在人前,雪白的大刀在日光下闪着雪光。
“你们干嘛,练家子就可以仗势欺人了,杀人啦,防火啦,乡亲们都快出来啊!”道士髻吆喝着。
“太岁面前动土——”
“欺负我们宋小楼没有人了!”
“打,咱百十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
“打啊,打过了大家吃杀猪饭!”
村民七嘴八舌的吆喝着,一会儿就有百十人将这小院子团团围住。
耿亮几人同他们对峙着,额头上隐隐有汗。
顿时就有几个涂脂抹粉的三四十岁的女人探着探着抢上前来,试探着要夺刀,眼见着就要摸到耿亮的左手肘,耿亮反手一劈直接劈散了那老妇女的头发。
“杀人啦——”老妇人抚着头上头发吓的杀鸡一样怪叫。
所有的变故只发生在短短的一分钟。
春华惊讶的着眼前的状况,嘴角抽搐,她听过刁民难缠,想到过就他们三人下来肯定会有事,却没想到这事情会夸张到眼前这步田地。
眼前这群人显然做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