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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刚刚收到照片时的心绪波动,岑姣现在称得上平静。
她将照片在茶几上放好,然后又爬起身去了卧室。
从床底翻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盒子,岑姣回到了客厅。
一层一层地取下盒子上方缠着的保鲜袋,贴在盒面上的黄色符纸出现在了岑姣面前。
岑姣取出银针,在她右手食指指尖轻轻一点。
鲜血沁了出来,滚落在那符咒上方。
血珠滚落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红色的液体没有沾到别的地方,而是顺着黄纸上方原有的纹路一点点弥漫开来。
等到原先的纹路尽数被染红,整张符纸竟是开始发焦发黄,直到最后变成黑色的焦灰。
岑姣抬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很大,打开后,便显得里面很空旷。
岑姣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青铜制品。
那青铜制品是长条的,半个巴掌大,轮廓是弯曲的,像是个“刀”字。
盒子里,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小把供香。
供香很短,只有手指的长度,扁扁的,三支为一组。
岑姣从中拿出一组来。
她很久没有做过这一套了,将供香捏在手中的时候,岑姣动作放慢了些。
这是师父留给她的东西。
这供香分两种。
一种给活人用,一种给死人用。
当时,岑姣那么笃定肖舒城已经死了,正是因为她给肖舒城点上的供香灭了。
那时候,庙里通知她供香灭了的电话刚挂没一会儿,肖舒城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她这儿。
岑姣那时候就知道,肖舒城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就死在香灭的那一刻。
“肖舒城。”岑姣将手中剩下的半截照片放在了白瓷盆的前方,她声音压低,带着些许空灵。
门窗紧闭,却仍有风穿堂而过。
岑姣没有抬眼,她将手中的供香插进了白瓷盆里。
手中的青铜器轻轻撞在了白瓷盆的外壁上,铛一声,源远流长,像是清晨的寺庙钟声。
随着那一声响,三支供香噗簇一声燃了起来。
岑姣的声音有些沙哑发闷,好像不是从她的声带发出的。
“人死如灯灭,别执着了。”岑姣道。
那莫名的穿堂风消失了,白瓷盆里,三支供香燃得很快。
在岑姣的注视中,三支供香很快燃尽。
有火星从白瓷盆里飞了出来,落在了那半截照片上。
那样小的火星,竟是一点点吞噬着剩下的半截照片。
火舌吞吐,那剩下的半张照片也在岑姣面前燃烧殆尽。
岑姣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眸光中,染上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