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伤微微皱眉,为自己越来越容易柔软地心境而感到烦燥。
妈的,简直都不象是修罗教里出身的人了。
一时正不知应否继续拦下去,就见眼前的狄一眼神忽得一亮又一黯,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叫:“狄一。”
知道自己的拦截行动彻底宣告失败,萧伤朝天翻个白眼,叹了口气,回过身,就看到教主大人高高兴兴地挥着手跑过来。
萧伤双手抱在胸口,好整以暇地在心里默算“一,二,三,倒!”
前方的教主不负厚望得结结实实栽倒在地,身后的前影卫化作一道旋风急掠过去。
萧伤漫声道:“告诉过你多少声,不许跳,不许跑,不许快步走,不许登高,不许蹲太久,不许站太长时间,你现在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你怎么就是不记得。”
教主大人地呵呵傻笑与那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的承诺第无数次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会记住地。”
基本上对于凡事守诺,但在这件事上经常说话不算话的傅汉卿来说,再讲我会注意,我会小心,我再不犯了,都是废话,在诸王眼中,他在这方面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更何况,萧伤要的,也不是他的承诺。
自己那番风凉话说完之后,萧伤满意地看到正小心扶起傅汉卿的狄一身子忽得略略一僵。
拦不住你,骂不跑你,内疚也让你内疚死。
我是谁,我是修罗教的金翅大鹏王。咱们修罗教可是魔教啊,我可是魔头啊,哪能放过你这失职的家伙。
俊朗而邪恶的金翅大鹏王,在大好阳光下,有些狰狞而得意地微笑。
第五部(魔主篇下卷)
第一百零八章 … 烽烟将起
掠向前,扶起倒地的人,一切的动作其实不需要思考从身体的本能选择。
这么近地去看那个无比熟悉的人,竟凭空生起一种陌生的感觉。
记忆里的那个人,经常受伤,老是闯祸,因为永远在打瞌睡,所以在任何场和都有可能会一头栽倒。
但是他的脸色总是红润的,闹出了什么祸事,栽得再丢脸再难看,总能扎手扎脚爬起来,灰头土脸地继续傻笑。
也许会受伤,也许因为懒洋洋而总显得没精神,但生命的活力一直在他的身上。总会有比别人温暖的手,总会有比别人明朗的笑,总会有比别人清澈的眼。
而现在他瘦得几乎让人认不出,以前在大冷天穿一身单衣,也能跳上跳下的身体,现在在大太阳下,也裹在貂皮里,那么大的毛皮衣服,把人裹得越发显得瘦小。
他依然会笑,看起来似乎依旧明朗而快乐,但是狄一知道,有什么和记忆中已经不同了。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而不含杂志,狄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眼神,自己会出奇地怀念那人过去的目光。
身后传来萧伤淡淡的话语。
“告诉过你多少声,不许跳,不许跑,不许快步走,不许登高,不许蹲太久,不许站太长时间,你现在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你怎么就是不记得。”
身体微微一僵,心头终于开始痛了。
自听到消息之后,初时地念头是不信,后来便只是焦急,只是奔波,直到现在才开始痛起来了。
傅汉卿微笑,眼神几乎是了然了,压低了声音道:“不要上他的当。他不过就是想让你不痛快。”他悄悄眨眨眼,带笑说“他们不明白,你还会不明白吗?我现在其实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们不懂。”
狄一想笑,却笑不出。他自然明白的。在一起朝夕相伴那么久,怎么会不明白。
傅汉卿没有雄心。没有大志,不是英雄,只是懒鬼。内力有没有重要吗?反正他又不喜欢打架,没有内力没准更好,打打杀杀的事,不会再强压到他头上。
身体差一些又怎样?反正他就是一头懒猪,生命中最大的享受就是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饿了有饭吃。身子不舒服,不是有更多借口可以躲懒了吗?
这些灾难,对别人来说。是至大之祸,对他也许反而是意外之福。借助这些,也许可以真正去过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幸福日子,就算是有烦心的帮务,别人也未必好意思再拿来找他麻烦,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得任他继续这么做米虫。
这是多么幸福,多么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这简直该放声大笑,普天同庆了。
然而,狄一笑不出来。
甚至于看到傅汉卿地笑容。他都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