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啊。”宗无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傅汉卿皱起眉瞪着他:“你是说比武,又没说打架,我们完全可以用文雅一点的比武方法啊。象你们武林中,不是常有文比这种说法吗,你使一招,我使一招,互不攻击,高下立判那种。要不,你做一件事,我做一件事,谁做不到对方做的事,也就算输啊。”
宗无极气得几乎没晕过去:“你早又不说明白?”
傅汉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看你们这么久没动静,有点走神,就打了个盹。”
他这道歉比不道歉还糟糕,宗无极一口真气生生走岔,连退三步,脸色潮红,一咬牙一吸气,把到了嘴边的一口血,给生生咽下去了。
适时傅汉卿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再说,你们也同样没事先说明比武必须跳起来打架啊。”
宗无极脸色惨淡,摇摇欲倒。
眼看着再让傅汉卿说下去,这位一代宗师,一招未出就能生生叫人逼得走火入魔,杜松坡急忙上前,冷哼一声:“虽说比武确有文比武比一说,但一般没有事先约定,大家都默认是武比,阁下不敢武比,莫非是胆小畏缩。”
他有心打压傅汉卿,说话全不客气。没料到傅汉卿点头不迭:“是啊,我害怕。”
他坦坦然一句答出,引来四周一阵轰然议论,可是他却眼也不眨一下地补充下一句:“我害怕会打伤你们,要是打死了就更麻烦了。”
这一次连杜松坡都要气得倒仰了。
偏偏傅汉卿还能无比纯真无辜地接着说:“我也害怕把我自己弄伤了。”
他说的全是实话啊。虽说他自己的武功其实一塌糊涂,除了内力和轻功,基本上啥也不会,属于标标准准的眼高手低派。
但高明地轻功可以保护他不被伤害,恐怖到变态的内力,可以轻易伤害最顶尖地高手,所以,想要纯以武力打败他,绝不是易事。
傅汉卿为难的是,自己内力虽强,但因为缺乏正常练习
善操控,从来不能正确地控制功力的收发,一旦出手控不了轻重,真要动手打架,他是肯定会失手打伤人,甚至一不小心打死人的。
若是以前,遇上要打架的事,他总觉得自己皮粗肉厚不怕痛,让人打几下,伤一点没事,总是让着人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如果他认输,或是因为不肯伤人结果自己受伤了,谁知道狄九又会为了维护修罗教的利益振宇武馆的尊严而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所以,他即不能伤人,又不能被人伤,自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打架这种决斗方式的。
只是他虽一片诚心,表达的态度却实在有欠妥当,当时就气得宗无极几乎内伤,杜松坡也面沉似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们不怕死,不怕伤……”
傅汉卿答得坦坦然然:“可是我很怕,生命是珍贵的,万一我要失手杀了人,那就太糟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睡大觉了。”
杜松坡觉得自己再说下去,也要步宗无极的后尘了,只是咬牙如磨地死命抓住剑柄,克制着想要扑过去,把这家伙刺个透心凉的冲动。
其他一众挑战者,也无不气怒交加,见过狂妄的,还真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听那口气,倒似是十拿九稳,确胜无疑一般。
总算杜松坡读的书多,小心眼较多。虽然气极败坏,还勉强有些思考能力,拉拉宗无极,悄悄在他耳边劝说了几句。
宗无极心中一想,也是,这人口气这么大,总会有点原因,再加上刚才他那个同伙地身法实在太过诡异。万一真放手一搏,被这么个后生小子打成重伤,可就一世英名尽毁了。
即然这人要求文比,那就文比吧,我就露一手我的绝学。看你有没有办法也照着来一下。
这边心意一定,他也就恢复了镇定。目注傅汉卿:“你一定要文比。”
傅汉卿坚定地点头:“是。不文比我就不比。”
“好,那就文比。”宗无极冷冷道“我就露一手上不了台面的功夫,请公子指正一下。”
傅汉卿低低嘟哝“明明是很自信,偏要说上不了台面,这倒底是虚伪还是谦虚?文字语言的运用,真是微妙而玄奥啊。”还算他历了七世,有了人生经验,要换了第一世,这种感叹他一定第一时间说出来。
但双方距离如此之近,人家的内力又足够深厚。哪能听不到呢。
可怜的宗无极,气得直翻白眼。又不敢发作,生怕骂出一句话来。被这个无赖抓住不放,又说出一堆气死人的话,没完没了,今天这场比武,还不知道拖到何时。
他只好硬生生装成没听见,只专心提气运功。
宗无极有心立威,自是要把自己最自负的绝招拿出来,尽自己最大地力量。确保在最佳状态,展现出最强的威力。
他徐徐呼气。深深吸气,在连续的三次悠长呼吸之后,双手徐徐抬起,自指尖开始,渐渐透出紫金色泽,血肉的双手缓缓变成金石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