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对着又惊又喜的庄雪儿仔细嘱咐。
“雪儿姐做糖这事儿你先别对外讲。”
按王四所说,汇肴楼靠金梨糖火了一把,如今已有人在四处打听是哪家在给他们供货,为了避免麻烦事,就得把嘴闭严。
庄雪儿点头如捣蒜:“我明白,我明白。”
事情已说定,她告辞出门,穿过小院时看到郑莺莺正埋头择菜,见自己出来也不打招呼,将青菜往盆里一丢,扭身跑进了屋。
云婵余光扫过菜盆,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一个没讲过两句话的陌生人,她的态度实在不重要。
但庄雪儿见到她这副死样子,忍不住火气上涌,前天还好声好气劝过她,莫要再把心思放在别人家夫君身上,现在看来她是完全没听进去!
她冲着屋内喊道:“今日成了锯嘴葫芦,不知道叫人?”
喊罢扭头嘟囔道:“总给你甩脸子做什么,要怪就怪她那个死活不去说亲的娘!”
云婵拽住她衣角,摇摇头:“好啦,你别把她说哭了,到时候婆母回来不好交代。”
庄雪儿撇嘴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怎的你在郑家地位这样高?”云婵奇了。
“咳嗯。”
刚刚还风风火火的庄雪儿脸上一红,清清嗓子,难得扭捏起来。
“郑家当家的是我夫君,平日里他比较偏着我,他不在时就是我当家,我又没说错……”
云婵大悟,冲她揶揄一笑:“那看来姐姐没嫁错人。”
话音落地,庄雪儿大臊,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行了行了,快走吧!”
秋日阳光没有夏时毒辣,但依旧晒人,这个时间里的人要么在地头干活,要么待在家中躲阴凉,一路上见不到几个人影。
云婵摇摇晃晃走回家推开屋门,一股倦意袭来,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抬手的动作一不小心牵扯到胳膊上酸痛的肌肉,她忍不住痛嘶出声。
一句话不知怎地忽然浮上心头:钱难挣,屎难吃……
这两批糖做下来,真是差点要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老命。
她三两下脱了外裙,掀起被子钻进去,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夕阳下,薛明照顶着满头汗到家时,迎接他的是一个静悄悄的院子,现在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可堂屋里却传来了薛老汉如雷的鼾声。
他提气放轻步子推开侧屋门,只见自家小媳妇也正睡的香甜,两手乖乖放在身侧,黛眉舒展,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走上前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圈,感觉她这小脸似乎尖了点儿,但脸色还算红润,探出被子的手脚上也没伤,心下一松,但却更纳闷了,自己不在的这两天,全家人是去做贼了?
见他们睡的香,薛明照也不去打扰,默默到厨房把饭烧上,蹲在院子里把带回来的猎物处理好。
除了赤狐皮,这次他还逮到了一只野鸭子,两只野兔子,以及若干奇奇怪怪的野果子。狐皮拿到县城去卖,野兔和鸭子统共也没多少肉,留着自家吃。
当晚一家人吃过饭,聚在一起闲聊,薛老汉一脸自豪地给儿子展示这十天里几人挣下的铜钱,薛明照则从筐里拿出了那张火红色狐皮。
油灯下,红狐皮丝滑如缎,流光如水,一眼看去就知道有多稀罕。
“天爷呀,这也太漂亮了。”王香月忍不住伸手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