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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第1页）

说来话长，我先给各位老师讲个故事，好不好？

话说，有一位法兰西属下的一小公国的公爵，膝下无子，他就写了封信给自己昔日的一位好友——现在的一个孤儿院院长，请她给挑个十岁左右，聪明能干，较合适的男孩，性情要好，他们打算好好培养他。当然，如果是个开心果，能懈晚年，能娱余生，还能继承爵位，能续香烟，那就更好了。

后来，公爵收到了院长的回信，告诉他，某月某日某班船次，会有个孩子，那就是我给你挑的小苹果。

公爵在船码头上来回兜了好几圈，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是码头边的鹅卵石堆上，有一个女孩孤零零地坐着。公爵望了她一眼，确认不是男孩儿后，便在那孩子紧盯着的目光下，一甩双臂赶着马车走了开去。可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孩子的紧张及充满期望的表情。。

码头管理人员要下班了，公爵一见，忙上去打听今天还有没有客船没到。

管理人员说：“喔，是公爵大人啊，今天最后一班的渡船半小时前就走了。不过，好像有一位客人——一个小姑娘，就是在那边鹅卵石堆上坐着的那位。她说她是来找你公爵的。我让她去室内坐坐，她说外面挺好，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还说什么‘外面有幻想的空间’。唉，真是个古怪的、有个性的女孩呀。”

“怎么会是个女孩子呢？”公爵一听就傻眼了，“我来接的应该是个男孩子。院长大人搞错了没有？……”

那女孩儿自从公爵从身边经过时就一直没有忽略他，注视着公爵的一举一动。而公爵却没有仔细看一下那女孩儿，即使看了一眼，也没能看清那女孩儿的真正面孔。用普通人的眼光看，这是个10岁左右的女孩，穿着简陋，一头红褐发，两根小辫垂在脑后，脸庞很小，青白且又瘦削，大眼小嘴，眼睛可根据角度和情绪的不同变幻成绿色和灰色。

这只不过是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如果是目光更敏锐的人来观察，便能发现，这个女孩儿长着尖尖的下巴，很显眼。大眼睛里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嘴唇长得可爱逗人，情感丰富，前额宽阔，身上蕴含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那女孩见公爵朝自己走了过来，便用一只瘦瘦的小黑手拎起已经过时了的布制提包站了起来，另一只手则伸向了公爵。

那孩子用清澈、可爱的声音问着：“您就是尊敬的领yǎng我的公爵吧？很高兴见到您，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正担心哪。我还想像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刚才还想如果您今晚不来的话，我就到对面码头拐角，爬上那棵大樱花树一直等到天亮，一点儿也不用害怕。隐藏在盛开的樱花中，沐浴在月光下睡觉，那不是很浪漫吗？就如同睡在用大理石砌成的客厅一样。如果您今晚不来，我想明早也肯定会来的……”

公爵笨拙地握着那女孩儿干瘦的小手，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心里已经有了谱。先把这个忽闪着大眼睛的女孩儿领回去，总不能把她就这么扔在这里吧。一切一切都等回家了再问、再弄清楚吧。

“我想我来晚了。”公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啊，没关系的。”那个女孩儿很爽快地说，“呵呵，尽管在樱花树上过夜想必会很浪漫，但是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坐马车要走很远的路吧？我可喜欢坐马车了，太高兴了！

从今天起，我就和伯伯成了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真幸福啊！直到现在，我还没经历过像样的家庭生活哪，我盼了好久了。院长大婶总说我好幻想，但我不以为然，幻想这东西多有趣啊。我曾幻想过同桌的孩子实际上她是个公爵家的阔小姐。还是在婴儿时，就和坏心眼的奶妈朝夕相伴，奶妈在告诉她身世真相前就死了……等等。我夜里总也睡不着，脑子里幻想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不过，到了白天可就没有闲工夫幻想了。也许因为这个，我才这么瘦的吧。我呀，骨瘦如柴，浑身没有多余的肉。所以我总是想像自己的形象是胖乎乎的，一笑脸上就能出现两个酒窝……”

马车上路，行进时，路旁的一野杏树的小枝“叭”地一下折了下来。

“你不觉得很美吗？看着这片从土堤上垂下来，把道路都装扮得一片雪白的树，您联想到了什么？”小姑娘说。

“啊，这个，联想不到什么呀。”公爵答道。

“哎呀，那不就是个新娘子吗，还没有想像出来——身穿白色的婚纱，头披美丽的彩霞一般面纱的新娘子。虽然我一次也没见过新娘子，但能想像得出是什么样。不过，我想我这辈子是当不上新娘了。我长得很难看吧？谁也不会和我结婚的，我也许会到外国当一名传教士。可我还是向往着将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穿上婚纱。若能穿上白色的婚纱，那可是最幸福不过的事了。我最喜欢漂亮衣服了，哪怕仅仅是体验一下也行。我一次也没穿上过白色的婚纱，只有凭空想像了。今天早晨我离开孤儿院时，穿得破破烂烂的，难看死了，连这件混纺衣服也没穿，真让人害羞。孤儿院的孩子都不穿这个，这是用去年冬天霍普丹商店向孤儿院捐献的300码布料做的。有人说是商店卖不出去剩下的，可我想他们还是很善良的。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坐船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有些可怜，可我却满不在乎，自顾自地立刻进入了幻想。幻想中的我漂亮极了。穿着淡蓝色的丝绸裙子。不过，与其老这么幻想，还不如来个精华版的好。我头戴用鲜花、羽毛装饰的大帽子，手戴金表和用山羊羔皮制做的手套。一想到这些，我就立刻来了精神、很愉快……。喔，伯伯，我是不是又说得太多了？嘿嘿，我这人就爱说，但你如感到厌烦，我就停止不说了。”

然而意外的是，公爵倒觉得这小姑娘唠唠叨叨的非常有趣。一般来说，沉默寡言的人大都是如此。

……

于是，在巴黎，一个小孤女在公爵家住下并长大成人了。这是一个甜美的儿童故事，是一能感动家长、老师和孩子的心灵的故事。公爵阴差阳错地从孤儿院接来了一个满头红褐发、整天喋喋不休的女孩。女孩天真热情，满脑子都是离奇浪漫的想象。在她的想象中，有古怪的名字，顽皮的小溪在冰雪覆盖下欢笑；玫瑰会说话，会给她讲很多有趣的故事；自己的影子和回声是自己的两个知心朋友，可以诉说心事。小孤女整天耽于幻想，还不断闯些小祸。小孤女的生命热情融化了一切敌意的坚冰，她融化了刻板挑剔的公爵夫人和保守务实的管家，给公爵的庄园带来了欢快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