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话尾音没落之时,忽然,之间珠帘被一只素手挑开,画屏之后,走出一个美人来。
那美人颜如玉,气如兰,罗帷绮箔脂粉香。
“夏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心,柳堡主宠着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害你?”
白翦瞳笑盈盈走来,一身月白云水长衣,轻纱缓带,腰叠层层罗绮,缀着八宝丝绦,环佩叮咚,华丽丽得宝气闪闪,让我不由自主别开眼,怕伤了视力。哎!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狗血,狗血来。
“白教主?好巧。”柳闲歌客气得起身,对他微微颔首致意。
“柳堡主,有礼。”
这厢公子浅笑传情,那边佳人暗送秋波。
我脸色一冷,暗暗咬牙。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白金莲,我家柳大堡主比那西门庆可强了千倍百倍,岂容你染指!?
我正想着,白翦瞳竟然就不急不慢,非常自觉走到桌边坐下了,边说边用他那勾人的嗓音说,“广寒府在整治河豚前,先载来极洁净的江水数缸,凡漂洗及入锅,皆用江水。俟整治时,先割其眼,再夹出腹中鱼子,自背脊下刀剖开,洗净血迹,其肥厚处,一见血丝,则用银簪细细挑剔净尽,一丝不得马虎……”
“白教主真是见多识广呐……”我假惺惺得笑。
卖弄!你就卖弄吧!哼!
“哪里,这些还都是柳堡主曾经告诉在下的。”白翦瞳抬眸,波光粼粼的眸子瞧着柳闲歌“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柳堡主,您不想请我喝一杯么?”
“是在下怠慢了贵客。”柳闲歌闻言起身。一只手携了壶,一只手揽着过于宽大的袖子,手腕微倾,清冽的酒浆划出一道清亮的弧线跌入杯中。
两人对饮,一干而尽。
我被晾在一边,心底有熊熊的小火苗在燃烧。
是不是吃醋暂且不说。
我看白翦瞳不爽啊!!
丫在人前装得一副义薄云天温淑贤良的样子,背地里是个奸猾得不能再奸猾的腹黑男!
曾经还把我扔进僵尸堆,是害我差点命丧地底的罪魁祸首!
我看丫就不爽!真想抽丫的!
我憋屈得瞥柳闲歌。
柳闲歌其实早就对白翦瞳的所作所为都心知肚明,后来自然也查出了是白翦瞳勾结拜月教残害武林人士。然而,此时此刻,在白妖人面前他还是能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与白翦瞳言谈甚欢,笑语嫣然。
我实在是佩服柳闲歌心理素质之坚强。
“白教主今日怎么赏光来广寒府?”
“江湖中几位前辈今日到了醉华都,我为那几位前辈接风洗尘。”
“哦?”柳闲歌眉梢微微一挑,露出些许玩味。
“那几位前辈现在都不便露面,所以让白某过来,替几位前辈来问候堡主您。”
我“唰”转过头,盯着那幅锦绣牡丹画屏。
隔墙有耳?
武林前辈?
不用问了,白翦瞳这妖男必有阴谋!
“听说,白教主几日前向天下发了‘七杀帖’?要在醉华都召开武林大会?”
“咦?难道柳堡主您没收到拜帖么?”白翦瞳装出惊讶的样子,眼睛眨得忽闪忽闪,好不无辜,
“大概是我属下的人疏忽了……柳堡主,我在这儿向您赔罪了,怠慢了您我实在是汗颜呐。这次武林大会请您务必赏光,您可是主角。”
“那是自然,白教主亲自相邀,柳某哪有推脱的道理?”柳闲歌敛眸,再抬眼时,那双通透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只是……不知,白教主您召开武林大会是所为何事?”
“一来,当然是庆贺武林同道这次绞杀拜月教功成。二来嘛……”白翦瞳的目光倏然自我脸上划过,那目光如同刀锋般凌厉,我被看得头皮发麻,“是为了清剿拜月教余孽的事……”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