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宁俞的声音却在关门前突然传过来,嗓音不大,却刚好被往前走着的纸鸢听见,“纸鸢,去沏壶茶来。”
“。。。”纸鸢觉得整个院子内丫鬟和小厮都在看着笑话,瘪嘴不耐,其实别人也只是在做着手里头的工作,没闲工夫来看主人家的事情。她一边愤懑,一边却还是迈着步子朝着后院小厨房走去。
也不知道是院子里的丫鬟得了消息,还是怎么的,看到纸鸢来了之后竟直接都离开了小厨房,水已经烧开,茶叶也已经备好了,连茶壶茶杯都已经摆放好,只剩下最后一步装进去了。
她脚下一顿,啧啧嘴往里走。真是需要丫鬟做事的时候一个也没得影儿,不需要的时候,就如方才,满院子都是人。她刚靠近,将洗好晒干的茶叶放进茶壶内,身后一个闪光,门窗忽然关上。吓得纸鸢连忙转身,看见那边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那里,竟是文质彬彬的少司命。
纸鸢拍拍胸口,之前卓启明给她的惊悚还没缓过来,看见是少司命也不好说难听的话,叹气说道,“少司命你可吓着我了,下回来时,能否从前面先打个招呼再出现。”
少司命没什么笑意,看着纸鸢手里还端着的茶壶,敛眉问道,“你可看到文书了?”
她说的便是东皇太一下的文书,纸鸢自然没有见到,这么突然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讷讷放下茶壶,“什么文书?”
天界等了好几日,都不曾见纸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东皇太一隐约提到他将这文书给了宁俞时,少司命就已经猜到恐怕纸鸢根本就没有收到。天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卓启明和那些个国殇都已经有了结果,唯一剩下的就是纸鸢和宁俞,但这对纸鸢的处置也并非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已经是照看到了宁俞的份上做出的结果。没想到宁俞还是不能接受吗?
纸鸢见她一时间没有说话,上前一步继续问道,“少司命?你说的可是什么文书?”
少司命衣袍轻轻飘起,她便缓缓落了地,看着纸鸢的疑惑的眼睛,最后却说道,“东君协助那日,东皇太一本下达给他一份文书,却没想到玉桴忽然出现,那文书便没有被开启。而那文书却不知所踪,东皇太一便排遣我来瞧瞧,也并非什么大事,既然你没有看见,那也就罢了。”
文书也能找不着。。。纸鸢有些无奈,那东皇太一让人来找,想来那文书根本就是不是自己想的,故对内容也没什么印象。。。但究竟是怎么把那金光闪瞎眼的文书弄丢了,“好吧,少司命为了这些事情亲自来跑一趟,也当真是劳心劳累。”说完纸鸢一顿,想起自己的事情,于是连忙问道,“少司命可知,东皇太一怎么说国殇的处置?”
“不甚清楚。”少司命没有再说话,也不让纸鸢继续说下去。转身就消失,门窗再度被打开,外面的丫鬟似乎一点儿也没现方才生的事情,纸鸢也回头继续方才沏茶的任务。
屋外的积雪在太阳照射下隐隐有些反光,少司命就在屋檐之上匿了身形,瞥过一眼出来的纸鸢,心下觉得无奈。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决定要私心解决这件事了。之前利用了小兔妖来使纸鸢恢复记忆,以牺牲纸鸢和宁俞之间小小的情感来换来大局,现在她做的这些也算是小小的歉意吧。
东皇太一不过是让纸鸢回到仟冥山当山神,只是这对目前的宁俞来说却也是小小的分离。因为东皇太一要削去宁俞的神籍,让他在凡界再好好历练二十年,届时再归还他人神格。少司命垂眸,那宁俞应当是一直在研习符箓的,这个结果对他本身来说也不过是将剩下的上不得台面的修为都收走罢了,那一点子修为又不能做些什么。只是,宁俞可能现在刚有些进展,兴许不愿突然松手。
况且仟冥山还在自行恢复阶段,若是管理不恰当,很容易便和普通的山没什么区别了,少了这满山的灵气。东皇太一本来也没对这个有多在意,让她下来也不过是为了走走形式,只要能堵住仙神的嘴,便也就了事。且东君的文书也的确留在了女官那里,到现在也都没有开启,而东君也不知所踪。少司命兀自勉强一笑,也只希望这样做他们能安然走下去,不再多想,便消失在了这府邸。
廊道里的纸鸢端着茶水浑然不知,对那少司命的的出现也没有多做考虑。若是稍微一想,也能想得到,少司命直接来找她,定然不会是因为东君的文书丢了,而是自己迟迟未曾收到的那份结果。
盛文浩看着宁俞,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皇帝私下问我,可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人物。”
宁俞听他突然这么一问,忍不住带了笑意,那皇帝想来是想知道盛文浩对妖、神两界是否也是有什么了解,于是笑着问道,“皇帝兴许还在兴头上,你如何作答的?”
“我只道见过你。”
“。。。”宁俞一时间没有回答,已经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嘲讽,但却刚刚好住了皇帝的兴趣,不会再贸然问下去,“罢了,你行事向来比我考虑得周到,怎么做你应当比我更是清楚。在朝野当中夹缝生存,若你还是如凡人一样,今后应当也不会太好过。”
盛文浩不屑挑眉,有些自傲往后面一仰,在外面的纸鸢进来之前最后说道,“我乐意,比天界好掌控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