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从窗子跳了出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很快,便引起了狗吠声,一只狗带动全村的狗,农户家灯亮了,有人不停地骂着,咳嗽声,开门声,走路声纷纷传来。
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瘸子找了神婆回来,见柴房门大开着,大喊大叫,村子里那些被狗惊动的人,很快便发现了裴音。
将她捆起来,又送回了瘸子家。
裴音看到那些人脸上麻木冷漠,才明白,光棍家买个媳妇,在这村子里是大事,也是正常事。
大家见怪不怪,女人逃跑才是威胁村子规则的底线。
愚昧落后,和他们讲不清道理。
裴音多希望那些麻木的脸中,能有一两个大学生或是受过教育的人呀!
告诉他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可她的希望落空了。
她被扭回柴房,又绑了起来,那个满脸皱纹的恶女人,被瘸子叫为神婆的女人,对着裴音念了一顿咒。
小白早就睡着了,盘在裴音怀里,神婆还以为咒语灵验,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裴音感觉一阵悲凉,急忙说:“大哥,你的腿是不是风湿关节炎?我有偏方,可以治愈,只求你放了我,你是好人。”
瘸腿男人转着眼睛:“8000块钱,我东拼西凑,这条腿打小就治,也从来没好过……”
他不相信这女人。
色咪咪地盯着裴音。
她这才明白,男人愿意和她废话,是因为他很少见到女人。
想到此处,裴音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男人无趣,再次将门锁死,还从窗户不时地窥探着裴音。
裴音吹起口哨,小白醒来,缠绕着爬上她的肩膀,男人见小蛇又醒来,瑟瑟吐着蛇信子,
吓得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裴音满面愁容,陷入了巨大的沼泽,软绵绵的无处发力,人还被隐形的手,不停拖着向下拉。
小白不安地在她胳膊上爬动,将裴音的胳膊绞得有些疼,她很少见小白这种表现,可她现在被更烦心的事困扰着,没空照顾蛇的心情。
…
远在京城另一端,世纪医院的病房里。
纪老爷子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见最心爱的孙媳妇,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想张口询问,音音啊,你为保如此委屈?
可裴音张着嘴,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清。
老爷子不正常地捂着胸口,可他的手却被盐水瓶的针管,牢牢固定在病床上。
他已经很虚弱,因为担心裴音,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现在没有力气开口叫人。
就连床头的按铃都无法够到。
他胸口上的石块,越来越沉重,
今天晚上守夜的人是刘妈。
这几天,纪家的人都忙忙碌碌,白天,老爷子曾经问过他们,到底在忙什么?
他们却说,火灾之后,死去的家属和伤者,正向纪家讨要公道,都在忙着处理这件事。
今天,裴音依然没过来,电话也还是打不通。
老爷子的心中,已经有了不祥预感。
他想着,明天一早就吩咐刘妈亲自去找人,顺便把苏婉茹带过来,问问她是不是又给裴音使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