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他们来说或许也算是个好的结局,毕竟光是‘前朝余孽’这几个字,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街头老鼠。
在京城的部下收拾着战场,天空好不容易放了晴,天晴了没多久,又开始下起濛濛细雨。
雨水冲刷了厮杀的血迹,恰如时间能带走一切。
“这边京城事了,我们便回江南,我记着快到你师姐的忌日了,这次回去告诉她,我们成亲的事。”
谢阳浑身缠着纱布,整个人泛着一股草药味,好歹血是止住了,人才休息两下子,便又开始缠着顾楼月。
“这个急什么?去趟江南少说都要十天半个月,今年多半是赶不上了,倒是你,好不容易尘埃落地,所有人都等着你登基,都不打算给个回应吗?”
顾楼月在背后为他擦着血渍,手边的水盆换了一盆又一盆。
“当皇帝吗?其实谁做那个位置我都无所谓,你也可以,钟贤也可以,天下贤能之才皆可,为何非得是我?”
啪——
顾楼月敲了一下谢阳的脑瓜。
“事到如今,说什么玩笑话,你以为大家伙陪你走南闯北都是吃饱了撑得吗?你陪着他们一路厮杀过来,就为的是推翻旧朝,立储明君,若最后坐上龙椅的人不是你,他们会怎么想?”
“这片土地,北至天涯山,南至蜀地,西至西域,东至临海,千里江山之下,唯独你掌握三十万军权,又是亲自带军入京城厮杀,桩桩件件,皆是霸主的影子,所以你是众望所归,那个位置,除了你,没人当得。”
“天下需要一个象征,就像雪地的狼群,不能没有头领。”
顾楼月了解谢阳,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些,只是那随意散漫不正经的性子,确实要改改了。
“唉,我原本只想与你做一对闲云野鹤的鸳鸯,奈何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啊。”
谢阳无奈叹气,似是对前途感到一片黑暗。
“其实也没什么,我会一直帮着你的。”
顾楼月拧了拧湿布,放置一旁,坐到谢阳的身侧,“刚刚,你为何饶了姜公公,若是你之前没发过毒誓,咬死不认就是了,现在好了,还留着个祸害。”
“哼哼,你就没从姜公公眼中看出什么?”谢阳故作神秘地笑了一声。
顾楼月疑惑:“看出什么?”
谢阳道:“他对老皇帝的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里头,算不上喜欢,反正很偏执。”
顾楼月稍稍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这要是说出去,算得上是皇室的一段丑闻了。
“我小时候见过这位公公,是我母亲的陪嫁侍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见他手里藏着皇上的小像,而后在他带你去见被回魂花控制的老皇帝时,我才想起这样一号人来,当时我想与他合作商议,他并没有一下子接受,而当我拿刀口子对着皇上的时候,他才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