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箫更是瞳孔地震,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两声,也是自己这是在押送途中,转过身,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神看着他。
现场唯一淡定自若的,恐怕只有江岭了。
“真的,没骗你,还没出三个月,现在还在新婚期。”
顾楼月笑着说着,脑海中似是想起那个人的身影,整个眼眸都写着‘幸福’二字。
这真不想是在骗人的样子。
“所以,若是我死了……若是我死了,也请告知他一声,就说是我这个人命贱福薄,与他无缘吧。”
“你这个家伙……”
顾楼月说话之时,脸上不带泪水,不带哀伤,只是用平静的话语来描述着,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故事一般。
周玉箫应下了这个请求,当下因为人多眼杂,也不好与顾楼月细谈,明着嘲讽了他几句,他倒也一一应下,仿佛没什么脾气。
只有在旁的江岭,没由来地握紧了拳头。
一行人直达东宫,迎面而来的金砖玉瓦彰显着此处主人的高贵沈峰,服侍的婢女来来往往,亦有大内侍从端着奏折进进出出,与一路走来那萧条的皇宫完全是两个世界。
“到了,我职位在此,无诏不能入东宫,就送你到这里吧。”
周玉箫停在了门口,不在上前一步,而殿门内已有管事的太监来此接应。
顾楼月应道,然后上前,抬手,展示一下自己的镣铐,问道:“我还要带着这个吗?”
“当然,反贼哪还有自由身?”
过来人未说话,从东宫走出来的太监尖着嗓子反驳着,眼神里带着轻蔑。
顾楼月也只好作罢,台步上前,在越过那朱红色的门槛前,突然被周玉箫拽住了肩膀。
猛的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周玉箫凑到他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留意身边人。”
顾楼月不明所以,那太监的声音又再次传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们是想让太子殿下等你们吗?”
周玉箫松开手,朝后退了一大步,“无事,只是警告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大太监见此,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顾楼月跟在他们之后,一路上都在揣测周玉箫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身边人?
现在身边除了周玉箫,有几个是他认识的?
还是说,这是让他注意身边有人会害他吗?
于此,顾楼月也没放在心上。
………
东宫正殿
顾楼月刚进大殿,迎面便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李长颂。
他如今身着黑金蟒袍,头戴玉冠,仅仅是在伏案批阅奏章,亦能看出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只是常年习惯的内敛,让他变得倒也不是那么不可接近,可即便如此,这都是李长爀身上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