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顾大人的缘故,他想来知道关于回鹘一族的事,本王看他这些日子伺候地不错,就带着他来了。”
顾楼月愤恨地盯着他,似是很讨厌这番胡闹,脸上又羞又红,这在外人看来,都成了被欺负哭了的可怜模样。
谢阳心情大好,选择性忽视了顾楼月那想杀了他的目光,不过这下在场所有人心里有数,那就是顾楼月是他谢阳的人。
“回鹘一族?”
屋内的姜公公忽然笑了一声,“堂下这位莫不是回鹘一族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又有何干?”谢阳听着这人的声音,有些许皱眉。
姜公公只身从屋内走了下来,煞白的脸色在周围火光的映照下更显恐怖,眯起眼笑了几声,道:“咱家关系不大,只是碰巧知道些陈年旧事而已。”
说着,走到院落中央,歪着头朝谢阳那地看去,似乎对他怀中的顾楼月很感兴趣。
谢阳对这人生出没由来的厌恶,收紧了自己的手,不想把怀中的人给旁人看。
“既然知道,那便说说吧。”
姜公公盯了良久,才道:“咱家的嘴可不由着咱家,大皇子让说,咱家才能说,大皇子不让,咱家一个子儿也冒不出来。”
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谢阳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就是看着那死太监一肚子火。
李长爀见机道:“谢阳,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一直邀你前来江南的目的你也知道,如今夺嫡之争摆在眼前,若是让李长颂得手皇位,他即使短期不会对西域下手,但长期便难说了,你我今日联手,来日我定让你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就不要说了,大皇子不妨给点实在的。”谢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威严,“上一代北寒王封异姓王,赐婚长公主,最后是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本王多说吧,都已经跟你们是一家人了,最后还要被迫害,大皇子莫不是觉得我会重新走这条旧路吧。”
谢阳并不称呼北寒王和长公主为父母,显然是不想提起他与皇家这层关系;
他生来何等尊贵,可也曾落草为寇,正因为见识过人形最虚假的一面,所以戒心极重。
李长爀有些急道:“那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虚无缥缈的名称都是狗屁,钱财什么的,我最是不缺,美人嘛,怀中就有一个,我想要的都已经有了,你这个问题倒是难住我了……”
谢阳装出一副苦恼思索的模样,可恐怕在场只有顾楼月知道,眼前这混蛋觉得是在想着什么坏心思。
“这样吧,表哥,我要你目前手中的一半军权,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以来,军权都是当权者最想逃避的话题,毕竟谁要有了军权,就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可与之相对的,会引来猜忌与试探,可像谢阳这般像集市买菜一般地开口要一半军权,恐怕古往今来未能出其右者。
顾楼月倒是不惊讶,只是不经意间想起他在京城要兵时的场景,自己那时还说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谢阳倒好,估摸着他说这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谢阳,你莫不是在说笑?”流李长爀仿佛听到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谢阳挑眉:“表哥,你这可不是该求人的态度。”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来真的。
“顺带一提,表哥你在江南似乎还有反叛的军队存在吧,如今我跟他们打成了协议,若是再听从于你,恐怕难以服众吧。”
谢阳隐隐约约地提到了江南的民兵,李长爀眉头一紧,可就在下一秒钟,一道令他愤恨不及的身影出现在谢阳身后。
“钟贤……”
李长爀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念出这个名字。
“大皇子,好久不见。”钟贤与阿依拉站在谢阳座位之后,来时带了帷帽遮面,以至于金陵城的将士侍从都没注意到他。
来之前,谢阳同他说了全盘局势,以及可能发生的情况,他曾经便明白一点,即使现在跟李长爀对抗,不管赢还是输,还有有个京城的二皇子在后头等着他,与其到最后都孤立无援,不如找个谢阳这般的靠山,殊死一搏。
第157章新朝
“你我相互争斗总归不会有任何好处,江南的民众不会服从于你,你也不会善待他们,倒不如就让谢阳参与进来,让他做个第三者,你我之间都好说话,不是吗?”
钟贤气度就摆在眼前,荣辱不惊,游刃有余,他在大皇子的面前早已没了什么君臣之别,而是枭雄与枭雄之间的对话。
“这……可是这将近一半的军权,未免太多……”李长爀免不了要商谈,他在江南的军权本就不多,若是给出去一半,就跟在脑袋上方悬个刀子一般,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都来不及反应的。
可眼下是最好的合作机会,京城中虎视眈眈,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这样如何,我将江南一带锦衣卫的权属奉上,等事成后,我便给予这一半军权。”
“不行。”谢阳几乎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眼神带着一丝看傻瓜的轻蔑,“大皇子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说给顾候借兵,说是三万,一开始只有五千,后来东拼西凑给了一万,同样的事情,你觉得会发生在本王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