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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脸上满是倦怠,手上的奏折也是翻了又合,合了又翻,愣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抬眼便是看见手下将领那急切又带着期冀的眼神,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当即,他似是火气上头了一般,将眼前这些碍眼的折子往前一团,哗啦啦地在地上落成一片,口中冷笑两声:
“喝,你们看看这些个折子,全都是来请兵的,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整整一个年,全都是在请兵!”李承似是觉着自己有些疯癫了,稍许冷静了一番,自嘲似的说道:“我要是手上有兵,哪里会不给你们啊。”
“大人……”
两位将领一位姓曹,一位姓赵,算是信王为数不多的亲信,但二人却只知军事,不知朝廷。
“大人何出此言,异族侵袭,朝廷还能不派兵吗?”
李承神色麻木,将想要上前整理奏折的小厮支开,颓废地说道:“当年我们独守边塞时,朝廷不也没派兵吗?现在的情形同当时一样,不,应该说比当时还要惨烈!”
当年一句落魄信王怒马破塞关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佳话,可与李承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时是多么背水一战。
当年边塞六洲,除了北三洲靠近北寒,有老北寒王震慑外地,其余三洲,只有他的边塞城尚未沦陷,当时兵力虽少,但至少比现在要多,才能与袭来的边塞一族背水一战。
而现在,将近七年时间过去,西域异族卷土重来,他却连当年的三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这……”两位将领有口难言。
咚咚咚——
小厮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信王大人,醉生楼的秋姿姑娘来了,要通传吗?”
李承掐着鼻梁,道:“传吧。”
曹将有些个不满:“大人,军事密文,怎么能让外人旁听?”
李承皱眉,“外人?皇城里住着的,那才叫外人。”
将领二人听的是云里雾里,还没揣摩出李承话中的意思,便被一道女声所打断。
“呦,我莫不是来的不巧,你们这是刚打了一场架吗?”
秋姿身披长袄,带着兜帽,进屋时发丝末梢还带着一丝雪花,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衣着首饰算不上金贵,但却很得体,虽年近三十,岁月与过往留下不少痕迹却一点儿也不显老,手上拿着篮子,盖着块布,不知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妇人来送菜,殊不知她至今未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