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突然开口:“你们莫不是以为凭借人数多就能赢吧,之前冬都领主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大吗?再说,只过去两个月有余,各位部落所损失的人力财务,难道都已经回来了吗?”
话是用来沟通的,可有时也能刺痛人心。
冬都领主那一役,几乎让各家领主血本无归,人畜散尽,在得知谢阳先前要夺回失地时,不少人都是来看笑话的,还念叨着天道有轮回,可看谢阳现在依旧风光,谁看了不眼红?
这北寒偌大的雪华宫,要塞之城的西洲,还有从信王手中换来的牛羊牲口,哪一样都令人嫉妒地心痒痒。
领主皱眉,辩解道:“归根结底,我们所损失的战力,都是拓跋洪熙那老畜生害得,我们没有追责便不错了,现在无疑是看得起你们才提议,今日所来的各位地域领主,加起来能也能有个三万的兵力,这么好的条件,难不成你们要拒绝?”
这一说,连屠爷都犯了迷糊。
谢阳不为所动,“条件呢?你们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另一领主道:“边塞六洲的草地,半数以上的牛羊以及粮草,还有——
我要边塞的人祭天,以慰我们死去同胞的在天之灵!”
“没错,祭天,必须祭天!”
“信王也要活捉!”
……
这边塞之征还未起步,便有人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眼中泛起杀意,恐怖至极。
顾楼月眼眸一紧,“祭天?你们的意思是莫要屠城?”
他瞬间便想起了在边塞城的秦烟和阿宁他们……
“对,就是屠城。”提出‘屠城’的领主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又补充道:“莫非你是有家人在边塞城?放心,只要你及时将他们带出来,我们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
领主这话说的是慷慨激昂,似乎他在给予一番施舍。
顾楼月眸子怒瞪,这不是将醉生楼的人择出来就能解决的事。
“你们就没有想过,边塞城的百姓与你们无仇无怨,凭什么就要遭受如此劫难?”
“无仇无怨?”某个上了年纪的领主冷笑一声,“若是拿下了边塞,他们就是要吃饭要喝水的寄生虫,听不听咱们的话都难说,说不定会暗藏心思,与大魏的人里应外合坑我们一遭,与其日后遭其暗算,倒不如屠城以绝后患!”
顾楼月算是听明白了,或许祭天是假,想解决吃饭的嘴是真。果然,无论是在京城,江南,还是西域,都存在没有人性的家伙。
“江南水患将近十年,期间灾民约二十万之余,赈灾粮款都不够一半人吃的,他们都没有想到要去杀人,京城过去年年都有雪灾,多少人活不过冬天,官兵即使放任大街百姓乞讨,也不会赶走杀了他们,如今边塞城有粮,有田地,他们甚至能自立根深,你们对其屠城,届时尸横遍野,就不怕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