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评价信王,谢阳也算当朝第一人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楼月也能猜出少许,谢阳此番无疑是用的弹尽粮绝之计。
山河满目尽显疮痍,江南水灾平息,可处处是灾民和起义,正是要粮要人的时候,朝廷早已不想再搭理边塞这儿的破事,如今又出了陈潘将军这一全军覆没的结果,尽管李承再如何争取,恐自身难保。
“若是拿下边塞城之后呢,你打算如何待信王,杀了他吗?”
谢阳耸肩:“这就取决于他了,他是个将才,乱世最易展现才华,若是可以,我想以边塞为饵,让他心甘情愿地策反。”
顾楼月眨巴眨巴眼睛,单手挑了挑谢阳的下巴,“谢阳,你学坏了。”
谢阳笑了:“班主功不可没啊。”
………
此刻,边塞城,城主府内
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热腾腾的茶水浇在丝绒地毯上冒出一阵白烟,典雅的陈设摆件倒放在一起,整个屋子像是被官府抄了家一般,一地狼藉,其中还站着个歇斯底里的五皇子,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估计都要传出‘城主府闹鬼了’的闲言碎语。
“信王大人,您可得劝劝五皇子殿下啊,这要是摔着,碰到哪儿可如何是好?”
自信王的部下将李长煜赎回来,他便是跟疯魔了一般,看谁都不顺眼,见啥都想摔上一摔,这一屋子的狼藉便是他一晚上的杰作,城主本想着讨好这位爷,可这么折腾下去也遭不住啊。
这摔的可都是他城主府的真金白银啊!
屋门敞开,李承瞥了一眼,便道:
“你们几个,把五殿下拉住。”
“是!”
几位身强力壮的武将上前,一人一条胳膊,牵制住了李长煜,少年看着身上没几两肉,可这一折腾起来,就像一只发了疯的狗,就差趁谁不注意,逮上去就是一口了。
“五殿下不过当做质子,去了西域一趟,回来就把礼仪教养忘得一干二净了?发脾气砸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来本王这的是个五公主!”
李承厉声呵斥,论辈分论资历,他完全能呵斥当今任意一位皇子。
“不就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我赔得起!”
五皇子被人生擒着,稍许也磨了磨锐气,可说话依旧夹枪带棒,看着像谁都欠着他几万两似的。
信王招了招手,叫人重新搬来椅子,且喝上了一壶热茶,眼里鄙夷地看向五皇子,心里不禁对比起来,当年那谢阳也是如此跋扈的脾气,为何就能成长为一代枭雄,而皇城内的几个,完全就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些瓷器五皇子你当然赔得起,那北寒和西洲皆因五皇子的缘故被割让,不知这些你该如何赔偿?”
李长煜噤了声,也不再挣扎,可提及这几位侮辱的事情,他不免又是一阵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