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顾楼月才重新打量了这里;似是一处山洞,里面窝缩着不少人,多半自那日离开冬都后便安居于此,小桃仙也在其中,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
山洞很大,炭火一直烧着,很是暖和。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小桃仙道:“班主,那天晚上雪崩了,回来的只有屠爷,屠爷说你跟那个混……你跟谢阳被埋在下面,后来我们去找你们时,谢阳他把你背着回来的,他说你被雪砸了脑袋,怎么也叫不醒你,二人一直被埋在下面,等第二天雪稍微化了些后才爬上来的。”
顾楼月一时间哑言,一时间感叹自己不过是觉着睡了一觉,中间却过了那么久,还有那段时间当中,不断再耳中提及的声音,应该不是他出现了幻听,而是谢阳一直在呼唤着他。
“对了,冬都呢?那些个军队怎么样?”
顾楼月问出这话之后,场面上的氛围突然压抑了许多。
屠爷道:“连同冬都一起,被埋在了雪下,那军队里面不乏有西域的人,耐寒,愣是从雪崩中活了下来,人也不多。”
朝山洞外望了一眼,外面白花花的一片,这个山洞似乎地势很高,依稀可以看清曾经冬都所有的样貌,可是一眼望下去,只剩下雪白透光的平原,和随风流浪的经幡布纹。
一场雪崩,让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厚雪埋白骨,寒风削恩仇。
………
傍晚时分,谢阳回来了,身后的篓筐已经填满了干粮。
“少主,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
“雪地里面刨出来的,那军队里带着粮草和食物,等明儿雪停了,带一伙人去挖一挖,多少把这几日给应付了。”
谢阳说着时,余光一直在看着顾楼月,说完之后,也自顾自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好似这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一般。
“可好点了?”谢阳问道。
“差不多了,这两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了。”
“不用,别客气。”
虽然说着让他心里头别在意,可顾楼月总觉得心里被人挖了一块出来,过意不去,“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欠了你不少。”
“哈哈,不用这么说。”谢阳轻笑一声,“在京城与边塞时,你不顾性命之忧地救下我,那份恩情,我一辈子都报不完。”
“……”
二人默了,山洞里的篝火烧的旺盛,山洞内的气氛却是压抑到了极致;
冬都人的家园在大雪之中被埋没,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却供着他们的一日三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两天之久,但长久下去绝不是办法,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而严寒的冬日依旧漫长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