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别过眼去,显然这个问题过分地伤到了他。
是了,世俗观念中,男子与男子之间罔顾人伦,大逆不道,他或许天不怕地不怕,可并不代表他的班主不在乎。
谢阳松开了禁锢着顾楼月的手,也如顾楼月所想的一般,并没有再提这一话题,而是退到了床边,压低了声线,握紧了拳头道:
“班主,我想问你,今日能见到你,是天意还是人为?”
“这……”
这一问题,一时间把顾楼月给问住了,回想起来到西域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说一句命运弄人。
将所遭受的这些一五一十地说过后,谢阳紧握的拳头稍微松开了些。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了,那个陈潘将军多半会抢了我的军权,他若是让五皇子添油加醋一番,朝廷估计直接把我当成叛徒来看待,信王也自身难保,无法将我捞出,所以,我自此孑然一身,至于你能信多少,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班主,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
谢阳退了下去,坐在床边,脸上满是惆怅,单单是班主怀疑他这一点,说实话是有些痛心的。
“你先前倒是好生吓唬我,我以为再次与你见面,就要兵戎相见了。”
顾楼月坐起身子,“你当时也是个死脑筋,听不进去话,我倒是想跟你解释,可你不给我机会啊。”
他倒是坦诚,一举将京城局势,手上调兵情况说了一通,话已至此,说的也已经很坦然了。
就凭着大皇子那多一个兵都不敢给的态度,想要攻打西域,实在是痴心妄想。
“抱歉,是我错了。”
顾楼月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坦然,可与此同时,身后再次贴着了个暖和结实的胸膛,两双臂膀从腰腹侧穿过,温柔地环住了他。
最关键的是,脖颈处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不停地蹭着他,叫人发痒。
屋内的香薰燃的旺盛,顾楼月脑袋晕晕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些反应,可更快便被他那强大的自控力给压了下去,手想要推搡一番,却意外地摸到一片粗糙质地。
谢阳的臂膀精壮结实,摸着满满的肌肉,西域太阳长时间高挂,他肤色倒是不黑,只是跟自己的胳膊比对在一起,还是能看出些差距来。
而最瞩目的,是他手臂上的新老刀伤。
这些顾楼月看在眼里,可也说不上,身后人走的便是这么一条血路。
“我说少主啊,我现在无家可归了,身旁还带着个小丫头片子,被人拐卖到这来儿,可以考虑一下收养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