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听完,倒也没生气,这吴县令倒不是什么坏人,能这么说不无道理。
“吴县,这是您在北寒的第几年了?”
“……算下来快三十年了吧,这怎么了?”吴县令被问的一头雾水。
“那你是一定见过北寒最辉煌的模样,对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三十年的光景,几乎贯穿了上一任北寒王壮阔的一生,这位老者也是一名历史的见证者,他最清楚北寒曾经是何等风光。
吴县令也如顾楼月所料的一样,沉默住了,眼里泛起一丝向往,九分踌躇。
“吴县令,我并不会承诺您多么宏大的前景,其实来这儿并非是我自愿,我的家人在边塞城,我们都有着不得不留下来的原因。”
“……”
吴县令默了,可从他的态度来说,倒也是允了。
可以说,自从北寒王倒台后,这里的人该走的都走光了,吴县令能留下,与其说是自身的职责,倒不如说是一种当地人的使命感。
这里的夜并不漆黑,才暗下去没过多久便已经亮了,军队的到来让这里多了丝人烟,顾楼月命他们做的多半都是修缮房屋,安营扎寨的事,说实在的有些大材小用了。
天数不过三日,陈潘将军带领的第二队行军便已经赶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个顾楼月意料之中的坏消息——
京城的军队只来了一万,原本是应该有两万的。
这一万的军队还有分批调至边塞六洲各个郡县,最后能到北寒最前线,恐怕连五分之一都没有。
况且陈潘将军来,还带来一位旧友——红袖。
“边塞的风还真是大,能把你给吹过来了。”
红袖来时,头上兜帽与面纱包裹得很是严实,浑身上下密不透风,北寒天气寒冷,但也不用如此憋死自己的方式来保暖,而且左顾右盼,得亏身旁的小厮开口介绍了一番,不然都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探子。
顾楼月坐在梯子上修缮房顶,见红袖来了,便打趣地说了几句。
不过对方的反应,倒有些不同以往。
“顾楼月,我有急事相求。”
是记忆里熟悉的声音,只是隐隐约约发着颤,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裸露在外的手也是紧紧抓着衣襟,冒青的血管加上冻地微红的皮肤,确实我见犹怜。
顾楼月意识到事情或许并不简单,当即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领着红袖便到一处空地,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红袖摘下兜帽,压低了声音,“你家的那个小姑娘,三日前出去便没再回来,醉生楼的人想上报,可官府早就换了新人,当下又乱,压根儿不管这些人口失踪的事,秋小姐担心出事,托我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