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稍许一愣,老老实实地上前跪下,听号发落。
信王从怀中拿出一幅镶着金边带着银丝的卷轴,不紧不慢地展开,念道:
“金陵巡抚顾楼月,赈灾有功,应以赏嘉之,封镇远侯,即刻进京领赏!”
话音未落,顾楼月猛地抬头,似是不确信,可当他拿到圣旨,逐字逐句地观摩一遍后,这才确信刚刚听到的并非是幻听。
将士封侯,这至少得是在两军对峙时,大获全胜且取得敌方首级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得到的赏赐,多少将军士兵穷极一生都无法取得的荣誉,他何德何能……
周围唏嘘之声不已,信王稍许凛冽的目光扫视一圈,才没了声。
“信王大人……”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信王说这席话,便是刻意屏蔽了旁人,甚至周玉箫想要跟上,都信王挥挥手给打发了。
顾楼月紧跟在信王的身后,等四下无人的时候,信王才叹了口气,道:
“封侯,意外吗?”
一开始不说事情缘由,这倒是信王的一贯风格。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以为是赐我一死的圣旨。”顾楼月苦笑一声,言语之间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来。
“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信王说着,又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来,道:“这是边塞传来的报告,西域几个部族一直在暗流涌动,相互勾结,有些人耐不住性子,袭击了一些边塞周遭的城市。”
突然转换的话题必是有一定的联系,不过顾楼月现在倒也懒得想那么多,随口道:
“莫不知想着要我去镇压吧。”
看似一句不经意的话,信王当下便点点头。
“……什么!?”一时间哑言了。
信王轻笑:“可知现在京城什么局势?”
“……不知道。”
他这三年间光是平乱救灾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哪里还管的上京城的事?
“老皇帝近些年体虚,膝下皇子都已成年婚配,京城又是一太平地,这些酒足饭饱的囊子会想什么,你多半猜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