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兄弟,没见过啊,打哪来的啊?”
正说着,一醉醺醺的大汉揣着坛酒罐子,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那步伐歪七扭八,一看便喝上了头,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还说着胡话。
“嘿嘿嘿,这金陵城的酒就是比咱们乡下的好,又浓又烈,来来来,你们也来点。”
大汉说着,人朝前一扬,那没封盖子的酒坛可不就往外洒出那么些酒来,若是让那些个经商的富人瞧见,指不定得心疼死。
江岭满脸厌恶地往身后退了退,生怕脏了自己这一身。
“嘿,咋还嫌弃上了?兄弟,这酒可金贵着呐,都不来两口?”
大汉吆喝着,所幸周围的人大多喝的烂醉,没人理会这一处的异样。
“那整两口?”
顾楼月学着大汉的口音,手上也不知从哪里多冒出了个小瓷碗,越过江岭直接跟这个大汉碰了碰杯。
“还是你识趣啊,呦,小伙子长得不错啊,叔多给你点酒!”
大汉说着,很是豪爽地就朝顾楼月的小瓷碗中灌了不少。
“小伙子看你年轻,认识米乡镇不?”
“不认识。”
“嘿,见识这么短,白长一张漂亮脸蛋。”大汉喝了口酒,竟然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米乡镇啊,是这天底下酿酒最多最美味的地方,在整个大魏朝,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咱这酿酒厂有时候比那官府卖盐的还赚钱,嘿嘿嘿,想当年多少姑娘挤破了头脑想嫁进来,我愣是一个都看不上,我就喜欢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小芳,她当年啊……”
上了年纪的男人,喝了酒,一聊开,基本上就找不着北了,一张嘴皮子能从古说到今,从天说到地,没有他不知道,也没有他不敢说的。
“米乡镇?”江岭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去管跟大汉聊的热火朝天的顾楼月。
“大人,我记着这个地方,几年前确实繁荣,可是自从水患过后,乡镇居民大多成了难民……”
“那现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样?”
“不知道,听说米乡镇在江河上游,水患一直都没解决,估计还在被淹着吧……”
大汉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家乡的丰富特产,口中的言辞浮躁却又不失单调,能看得出是个读过书的,若不是经此一难,恐怕也不会在此借酒思乡。
顾楼月全程都在听着,忽然说了句:“大哥,那些个金陵人知道米乡镇不?”
大汉迷离的眼神撇了一眼,不屑道:
“金陵人,那些个下巴比天高的家伙狭隘的很,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米乡!”
“大哥,今天不是抓了一船的人质吗?我看那一个个穿金戴银的,而且这儿又靠近金陵城,说不定全都是金陵人,咱要不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好!反正他们死期也到了,死前知道我米乡镇也算他们不白活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