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秦家的事,他这些日子都觉着头疼。
那日秦家离开之后,隔日又上门谈了一番关于戏曲大赏的事,说是能在曲艺大赏的节日上,亲口承认他是师承秦家,那么就同意阿宁上祖籍的事情。
顾楼月在京城混迹多年,自然不会百分百地相信秦峰所说的这些事,可事到如今,他除了被推进着往前走,似乎别无办法。
阿宁已经三岁了,再过不久就该请启蒙老师了,户籍的问题,确实不能拖了。
“小舅舅!”
顾楼月思绪正乱着,门口突然一声轻呼,阿宁站在门口,噔噔噔地跑过来,抱着顾楼月的小腿处,一双扑棱扑棱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小舅舅,你快来,我还没见过游船!”
“慢点跑,小心摔着!”
秦烟和秋姿在后面跟着,步履倒是没阿宁这小子轻快。
“你们怎的过来了?我记得开场好像还要半个时辰,不带着阿宁再去玩会儿吗?”顾楼月问着,脸上的妆已经上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恭迎。
“游船上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能有什么逛的?一炷香就逛完了。”秋姿翻了个白眼,
“还以为江南的场景又多稀罕,看来也不过如此,也就是这小子想来见见你,所以才带他过来的。”
阿宁:“小舅舅,我都好久没见你出场表演了。”
顾楼月一愣,似乎阿宁说的没错,这些年,他已经慢慢地隐退了,信王给了他不少在边塞的酒楼行业,每个月光是躺着收钱就能维持醉生楼一大家子的开支,戏自然也有一场没一场地演着,细算算时间,距离他上一次出台唱戏,似乎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
“好长时间不唱曲,你莫不会生疏了吧。”秋姿笑道。
“那可未必会见的。”顾楼月笑了笑,起身,任由身旁的侍女给他换上大红的刺绣戏服,透亮的明珠和浮曳的流苏交相碰撞,头顶,腰身皆是有江南点翠的工艺,妆画的不浓,配上那精致的五官完全恰到好处。
顾楼月身形修长,宽大的戏服穿在身上竟也显得适配。
“师姐教我的本事,那可够吃一辈子的,今日不过是旧戏重演,让江南的客官们瞧瞧我顾楼月的风采。”
说罢,顾楼月带上戏冠,起身便出了后台。
………
游船上的戏台宽大且敞亮,四四方方,站上几十人的舞队都绰绰有余,游船并不设有客席,在戏曲大赏上,若是想看戏,得先订下船只,且开演当天还得早早地来到现场,要不然好位置都得没了。
以往的戏曲大赏,单单只是江南戏曲家们敛财的一个小节日,因为有游船听曲的把戏,才吸引了一部分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