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好意思掀桌走人,只能忍气吞声地接着坐下去。
钟贤倒是比某些人脾气好些,见顾楼月不仅高兴,还叫店家又多上了几道菜。
“顾兄,许久不见,怎么有空来江南玩了?”
“是啊顾楼月,不好好在你的边塞带着,出来干什么啊?别告诉你又要重操旧业。”
顾楼月对周玉箫的话视若无睹,眼神倒是看向了一旁的钟贤,道:
“自然是来办事的,江南近些年水患不断,听闻有位姓钟的县令只身涉险,与受灾地区的父老乡亲一同治理水患,所作所为深得民心,钟贤兄,我怎么听着,这么像你啊。”
恰好这时菜上齐了,钟贤喝了杯酒,脸上红了三分,不知是这一口酒促使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都是他们抬举了,我一介文弱书生,并不想做一些纸上谈兵的事,能帮上忙就行。”
虽然钟贤不说,可顾楼月能看出来他这是在谦虚,或者在另一方面上,是一种不甘。
钟贤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大魏建朝以来,没有几人能达到这个高度,而且更是师从吕老,所有人,包括顾楼月都觉着此人前途一片坦荡,可谁能料到,钟贤新官上任,任的是江南一座小城的县令。
八品的小官,看着不小了,可钟贤是新科状元,不是什么进士,什么举人。
或许是因为京城盘根复杂的权势关系,让如此一颗文曲星的开端就跌入了崖底。
好在钟贤初心未变,这些年帮助着百姓治理水患,顾楼月能注意到,他的手掌心似乎因为长期浸泡在水里的缘故,竟白的可怕。
“赢得天下美名谈何容易,他日若书写史书,你钟贤的名字定能占据一行纸笔。”
“哪有那么夸张……”
周玉箫听这些拍马屁的话,有些听不下去了,道:
“顾楼月,咱说的是你来江南究竟何事,怎么说了半天,尽说钟贤了?”
钟贤自然也意识到,同样转过头深究着。
顾楼月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酒,桌上的菜散着香味,但他却没什么食欲。
“江南水患,难免逐年增多,且不只有难民,还有些造反起义的苗头。”
此言一出,听着的二人皆是神色一凝。
发生水患之地大多名不聊生,朝廷的粮食有时也不能及时供给,自然就有人想打着起义的名号来造反。
“有人想天下太平,也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此番受信王所托,不过是来调查一番,我真正的想做的,倒是另外一件事。”
“何事?”
顾楼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把玩着久盏,缓缓说道:“江南一世家与我有些深仇大恨,我此番特来寻仇,您二位今日听了,能帮忙我感激不尽,若是不想插手,那就行个方便,当做没听过吧。”
“是哪个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