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来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迎面的风使得她的丝发有些凌乱,几根青丝落了下来,可改不了她那盛气凌人的气势。
皇帝依旧是一身明黄色的朝服,玉冠放置一旁,很是淡然,似乎对长公主的到来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伏案在檀木桌前,一旁摆放着大魏地势的沙盘。
“皇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前几日前来造访,你故意避着我,恐怕也是知道我来找你何事了,我今儿就是来要一个明确的说法,你囚禁北寒王,究竟是为什么!”
身后的护卫一同跟着长公主进来,给屋内带来了一丝风雪,他们本想着制止长公主,可当着皇帝的面,都不敢下手。
皇帝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朕同皇妹单独谈一谈。”
“是。”
众人退去,屋内仅留下皇帝与长公主二人,面面相视,冷风从门缝中钻了进来,惹得窗帘微微颤动。
皇上站了起来,走到沙盘的一边,略带褶皱的手拂过沙盘的边沿,道:
“皇妹,朕知道你是在顾忌什么,朕这些日子之所以避着你,是不想让你蹚这趟浑水。”
“什么意思,什么浑水?”
长公主心里莫名感受到一股不详的预感。
“边塞的战事才结束,虽然是信王赢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服降的想法,卷土重来是极有可能的。”
“那这跟谢勋有什么关系?北寒一族从来没有做出过出格之事,你无端囚禁了北寒的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长公主仿佛并不在乎眼前此人的身份,她现在只是想求得出一个答案来。
“北寒确实没有做出格的事,可他们就一定是忠心于朕的吗?北寒的土地与边塞接壤,都是边塞异族,他们若是想有什么串通那真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
“你竟然不相信谢勋?”
长公主眼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她是明白帝王多疑这个道理,可她也是太天真,未曾想到皇帝的多疑会到如此地步。
“皇兄,你既然如此多疑,那当年为何还要让我和亲?”
皇帝冷凝了她一眼,道:“当年北寒王的势力比现在还要强大,朕又不可能派兵与其对峙,和亲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北寒王傲慢的很,若不是和亲,他恐怕早十年就有要造反的意思。”
长公主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一切。
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皇帝布下的棋局,而她只是一枚棋子,自始至终不自知。
李珈瑶自小在皇宫中长大,朝堂上的权谋斗争自然有所耳闻,也深知自己命运不能由己,她觉着远嫁到北寒,是自己最好的命了,有疼爱自己的夫君,可爱的孩子,长达十几年的美好时光,竟然都是皇上的布局……
她自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
“你还想要我做什么?”一字一句地说道。
皇帝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咳嗽了两声,别过眼去,道:“你是皇家的人,朕自然会保住你,朕只要北寒之地群龙无首,借此收复此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