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堂又只剩下顾楼月与教书先生二人。
教书先生突然起了惜才之心,问道:“小子,你可有启蒙师傅?”
“没有。”
“那可听过谁的课?”
“没上过书院。”
“那你是怎么识的字?”
“我娘教的。”
“你娘呢?”
“把我卖给人后,就没再见过了。”
“……”
教书先生一时间哑言,眼前这孩子的遭遇简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惨啊,而且还被卖给人,这一下就变成了贱籍,尽管他将来再如何多彩,光科举就无门了。
大魏有项律法,贱籍不得参与科举。
这孩子,当真是可惜了。
“这样吧,你若是以后还能来应天书院,我便教你些东西,我姓吕,名蕙,字传道,你若叫我一声吕先生,我便授你一二,如何。”
顾楼月想了想,估计以后帮秦烟递书信的次数不会少,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聊,有个人陪聊也是打发时间,倒也叫了这声吕先生。
吕传道惜才,也不会因为顾楼月是贱籍便看低其一二,他年岁已高,手中估计是出不了什么英才,经营这应天书院不过是朝廷给了他份儿养老钱,能收个有天赋的弟子,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
顾楼月应下了吕传道的邀请,也拿到了徐长稚的书信,便告别回醉生楼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秦烟今天不接客,估计是为了等顾楼月拿回来的书信,破天荒地备了一桌的热菜,且从他出去后,便趴在醉生楼的栏杆上张望着。
等顾楼月上来后,她也同徐长稚一样,迫不及待地就撕开了信封,一字一句的看下来。
顾楼月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儿,便坐下来吃饭,顺带欣赏一番秦烟花痴的模样。
夹了一口鱼放到嘴里,吐出刺后,顾楼月问道:“那个人就是你的相好吗?”
秦烟反驳:“什么相好?那叫做情郎!”
这个称呼,顾楼月差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果然情侣之间腻歪歪,尴尬的只有旁人而已。
“你跟这个人书信往来,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吧,难道就不怕被你那些客人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