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人也是看到了追兵,自然也没了观赏烟花的兴趣,手上的动作更加利索,申二爷更是直接牵来三匹马,将好多东西一股脑的全丢上去。
顾楼月默不作声,但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直言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三人皆是一愣,申二爷则先反应过来,不屑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一个朝廷的探子,指不定转眼就把我们卖了!”
对于申二爷的嘲讽,顾楼月毫无感觉,“你既是知道我是朝廷的探子,那也应该了解我知道许多朝廷的事儿,我向你们保证,可以让你们安全地离开这里。”
“况且,你们现在别无选择,对吧。”
顾楼月这一路走来,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对面三人的处境他也了解,可虽处于困境,也不是无路可走!
楚辞牵着马匹走来,“班主,你说,我信你。”
顾楼月点点头,随后抬手,指向一片漆黑的西边:“你们若是想逃离,那就一路向西,周围有任何的城池都不要进去,边塞六洲为信王管辖,他虽没有下旨,但已经调派人手想抓你们,若是今晚你们成功逃脱,那么不到天亮,边塞各城都会受到指令。”
话说到一半,顾楼月突然看向楚辞,询问道:
“世子殿下,你曾经跟我说过关于当今圣上对北寒王的不公,我问你,你是想,还是选择流亡一生?”
楚辞一愣,顾楼月这次竟以世子来称呼他,是站在君臣的角度来询问这个问题,估计顾楼月格外看中这个回答。
既然如此,他定然不能让其失望:“当然是复仇,而且不光只是这样,如今天下动乱,大魏虽在,但却不见盛景,苟延残喘,各地藩王野心勃勃于皇位,却无人关怀于百姓,若是取了那狗皇帝的头,我必然了结了这数十年动乱!”
顾楼月一时震惊,听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
这孩子,真的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
申二爷与那名管家倒大笑起来,甚至很是自傲,世子年纪虽小,却有份枭雄之心,甚至还有几分北寒王在世的模样,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既然如此,我不妨为世子指一条明路,不知各位还记得六七年前,西域的大规模起义?”
申二爷不明白:“你是说那帮西域蛮子?他们不是被杀光了吗?”
顾楼月说道:“其实并未,当年他们人多,朝廷能取胜,便是胜在了战术之上,可即便如此,朝廷也只是将他们赶出了边塞,却并未进攻西域,韬光晦迹多年,加之朝廷这些年一直在削减边塞军防的开销,卷土重来是早晚的事,若世子能收服他们为己所用,那势必会是会是您复仇的一大助力。”
话说完,面前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申二爷倒是有点转不过来,“你是朝廷的人,你这不是通敌吗?”
顾楼月笑了一声,“是吗?这局面看似对你们是绝对有利,但是西域人并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性子,他们各位为营,自成一派,况且北寒王十来年前还攻打过西域,这样看下来,你们岂不是又无优势可言?”
申二爷一时间哑口无言,顾楼月说的十分透彻,且句句在理,若不是当下时间不容许,他们必定会好好畅谈一番。
“其实你们怎么样跟我没多大关系,世道如此,我无非是想保全自己,过去已成定局,未来可以改变。”
说罢,顾楼月又朝边塞城处看了一眼,那火光已经慢慢的开始朝林子里蔓延,估计是周玉箫的追兵已经开展搜查了。
“各位,时间来不及了,就此别过吧。”顾楼月转过头,顺带帮着他们做最后的准备,“我等下会帮你们拖延时间,保证你们可以全身而退的离开的这里。”
楚辞对顾楼月的话一直在思考,上马的时候都没意识到顾楼月在身后推了他一把。
楚辞回过神,“班主,你这是……”
“扶君上马,再送一程,但愿你我还有相逢之时。”
楚辞哽咽,“顾楼月,若能再次相逢,我定以太平天下还你这个人情!”
说罢,三人策马扬鞭而去,迎着逆风而行,烟花以消逝为代价为他们遮掩声响,大雪下得匆匆,似在掩盖陌路的马蹄,一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离开,直至完全消逝在漆黑的密林之中。
……
“主子,屠兄,你们真的相信那人所说的话吗?西域那番言论暂且不谈,他有什么办法阻挡朝廷的兵?难道天降神兵吗?”
路上,申二爷问出自己的质疑,他虽是个只会耍蛮力的莽夫,可也知道顾楼月是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了千军万马?
唤作屠兄的侍卫不予表态,“小主子,您怎么想的?”
“我相信他。”
话音落后不久,一声巨大的响声突然炸开,伴随着一股冲天的烈焰,直叫人耳鸣炸裂!三人同时停下回头,赫然被眼前一幕所震惊到!
一堵由火焰制成的巨墙赫然立起,火光在黑夜之下显得格外刺眼,随着逼人温度,以及树木烧焦的味道,即使相隔甚远,他们也能感受到余温!火墙就是一个天然而成的阻断,硬生生地将他们的后路堵死,也让追兵无法上前。
此时上空满天飞雪,地下熊熊大火,难以想象如此不相容的两种壮景竟在此刻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