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顾楼月也是打算点到为止,可他扫过这一帮帮人的脸色时,大多都还是不服气的。
“都回去干活吧。”
众人零零碎碎的离开了大堂,秋姿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挖了楚辞一眼。
“她算什么东西,仗着和班主的交情,还敢来指使我们?难不成都忘了自己当年的烂摊子了吗?”
“就是,当怀的是凤子龙孙吗?还不是外面野男人的野种!班主真是瞎了眼了,留着这种女人……”
……
这些声音不大也不小,却刚刚能被秦烟给听见。
人往往需要一个由头来宣泄心中的不忿。
班主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掌管着醉生楼的大小诸事,钱财人命,他们不敢,楚辞只是个扫地小厮,连说上话的份儿都没有,他们不屑。
剩下的,只有她……
更何况,她还曾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差点害了整个醉生楼。
……
楚辞相安无事的离开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做着他的扫地小厮。
生活好像没有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楚辞之前被流放时,就对周围的氛围和环境有着极度的敏感性,他能感觉到,这几日醉生楼的人们都在有意无意的开始避着他,或许往日还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但是现在基本上见着他就闪开了,而且不像是无意的。
起初他或许还没放在心上,可这样的次数变得多了,人就不得不要小心些了。
虽然他不会呆在这里多长时间,可他并不想给顾楼月生出什么事端来。
可惜他是这么想的,做事也都是小心翼翼,而还是有人不喜欢太平。
秋后的一日,醉生楼刚刚结束一场戏台演出,顾楼月下台送客后,楚辞便拿着布袋和笤帚上了戏台子,收拾客人们在看戏过程当中扔下来打赏。
顾楼月开的是戏园子,但光靠着门票收入的钱是完全不够日常的开销,除了靠着从京城带来的家底,剩下的就是客官们的打赏了,
也好在顾楼月的唱曲出众,加之边塞地广人稀,没多少见过京城的艺伎,所以便在短时间吸引了一大堆人。
这也让顾楼月每次出演结束后,台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若是碰上出手阔绰的客人,金银珠宝也不是没有。
而楚辞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银钱给打包收拾送到账房那儿去,然后收拾收拾戏台子。
这些活看着不多,可实际做下来,得两三个人收拾整整一晚上,而现在大家不待见楚辞,愣是将这些活全都扔给他一个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