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状元郎,求求您别走,奴婢给您跪下了——”
一阵鬼哭狼嚎,让惊蛰还没走出宫门,就被宁宏儒抱着大|腿扑通跪下,再加上徐明清那几个,愣是给他衣袍都要抓下来。
“你们别拉着我,这么多人看着……”惊蛰哎呀了声,刚说了一句,就发现周遭的宫人唰唰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语凝噎。
宁宏儒:“状元郎,您要是这么走出去,太子回来,肯定要将我们的脑袋砍了。”
徐明清在边上跟着狂点头。
惊蛰:“宁总管,你莫要这般夸张。”
赫连容的脾气虽然不怎么好,可他那么冷清冷清一个人,平时也少有发作,只不过是冷着脸罢了。
这顺毛撸的本事,伴读多年的惊蛰已经手拿把掐,根本不再怕的。
……咳,只有今日是例外。
惊蛰被叫进宫后,知道赫连容被皇后叫去不在东宫后,心底那叫一个放松,坐没一会就想落跑。
宁宏儒的眼泪都要滴下来:“您就信我一回,且再等等……”
惊蛰无奈,只得回到宫内坐下。其他几个宫人围着惊蛰转悠,那个要捏肩膀,这个要捶腿,务必要把人给伺候好了,免得再想走人。
他被弄得浑身不自在,忙让其他人离开,只留着宁宏儒在身旁。
“你怎么不跟着太子一起?”
苦等实在无趣,惊蛰只能闲得找话聊。
宁宏儒:“前几日,皇后娘娘问过太子的起居,略有不满。”
在惊蛰跟前,他是老实的,不必多问,就把答案道出。
说略有不满,怕是说少了。
皇后那是相当不满。
太子觉少,每日到深夜才会熄灯,在皇后看来,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太子不能早些歇息,就是这底下的人照顾不好。上次宁宏儒被叫去,就已经被恶狠狠骂了一顿,而今再去,怕是又得挨训。
惊蛰一听这话,忍不住笑:“殿下那脾气,是轻易说不动的。”
他跟在赫连容身旁多年,再清楚不过,这人是真的睡得少。偶尔惊蛰留宿在东宫,夜半醒来,都能看到他清醒的模样。
这真是说了多少次,也改不掉的坏毛病。
宁宏儒苦哈哈着说道:“您也清楚,奴婢要是能劝得动殿下,怎会不劝呢?”
皇帝与皇后恩爱,膝下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将太子疼爱得很。
只不过太子的性情冷,很有自己的主意,他们这些身旁伺候的人,根本说服不得。
正在说话间,太子终于回来。
门外接连响起的声音,让惊蛰下意识站了起来,就看着门口有熟悉的身影出现,让他一见就不自觉露出笑意。
“殿下。”
“让你久等。”赫连容颔首,淡声说道,“可是想走了?”
被太子一语道破的惊蛰傻笑,可不敢回。
他乖巧站过去,捏捏赫连容的胳膊,“没有啦,我就是起来活动活动,嘿嘿。”
赫连容淡淡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惊蛰进到内殿去。
东宫太子总是冷冷清清,他那一贯冷漠的脾气,除却在父母跟前,也就只有在惊蛰身旁才会柔和些。
直到这个时候,宁宏儒才松了口气。
多年前,皇帝为太子挑选伴读,在众多权贵子弟里,赫连容一眼挑中了岑家的小郎君,而后,岑文经就成了东宫唯一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