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迅速安排着,华妧点头应下,即便身子笨重,但丝毫没有懈怠。
而华姝则是唤来了知白,“知白,你速速回宫,就将陈舟蛊惑之事,告知李胜,另外,就说我气得昏倒,与家人痛不欲生,当然,别说的太直白,对了,还有我与姐姐被奸人暗害中毒之事,传过去。”
她交给知白,是觉得他会说话,定然能传达到位。
知白领命,便急切离开了。
华姝站在那里,还有些恍惚,她能做的,便也只有这些了。
告诉皇上二哥被蛊惑,他会半信半疑,而她痛苦,无非是想要皇上怜惜,顾虑。
但中毒之事,意义就完全不同,因为中毒已久,绝不是自导自演。
身为帝王,自然会想很多,有人想害华家,是谁,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皇上就不怕,这真的是别人搅动楚国内乱之事。
*
张婉怡将华昀珏引到了京内的刑台。
民众自然是注意到,很快便围过来了,那些丢烂菜叶的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张婉怡身形站的笔直,此刻的她并非是那个温婉柔弱的江南女子,而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华家之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赈灾一事,绝没有半点掺假。
只是,我这傻儿子,误入歧途,我知各位心中诸多的不满怨恨,今日,我与我儿在此赔罪。
我手中长龙鞭乃是先帝所赠,清君侧,除奸臣。
今日便用此鞭,以正家风、国风,倒卖私盐,重罪!”
张婉怡持着那鞭子,扬起,空中撕裂般的风声,鞭打在华昀珏的身上。
长龙鞭是特殊材质做成的,只要轻轻一挥,便能要人疼痛不已,若是稍用劲,就会皮开肉绽。
用此鞭便不是私刑,用此鞭便是执法。
这是华妧想要的意图,她只想象征性责打而保住他的性命,
可,张婉怡,是真的要处置他。
若是有了先例,不重重责罚,那未来,谁会服法,倒卖私盐一旦越发多,那就会一团糟。
有国才有家。
一鞭一鞭下去,华昀珏早就撑不下去,半趴在了地上,身上的血迹染红了衣裳。
可他没有喊疼,也没有求饶动弹。
人群从热闹非凡,开始慢慢的安静。
或许再瞧到张婉怡带着儿子出现的时候,他们下意识觉得是做戏,不会真的要他的命。
可看到血肉模糊的那刻,他们也是有些愣了,甚至下意识想要叫停。
亲娘活生生打死儿子,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无法接受。
会更加相信,华家没有那么糟糕,也许一切是另有原因。
张婉怡的手在颤抖,她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微颤,“昀珏,你能来到娘身边,娘很开心,娘一直觉得养儿不是为了防老,而是看着你们开心,我便开心,从不强迫你做不喜欢之事,或许,是娘错了。”
华昀珏想说话,可那憋了许久的泪流了下来,他是悔恨的。
张婉怡重重的一鞭,带动身形不稳,颠倒在他的身边,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儿子,她伸手小心翼翼拂去他脸上的血迹。
“儿啊,不怕,娘打的疼吧,娘也有错,娘想了,无论是哪里,天上人间黄泉之处,娘,都会陪你。如若你还愿意当我的孩子,娘定然会好好教你。”
张婉怡依旧是那般的温柔,曾经让华昀珏不理解的温柔,觉得唠叨的关切。
眼下却成了扎进他心里最狠的刀,身上的再疼也没有心中那般疼了。
他摇头,仿佛用尽了全力,声音沙哑,
“娘,是儿错了!儿对不住您,对不住华家。
娘,儿错了,您不值得这般为我。儿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