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伮乘上了多年前的船。
海路耗时间,但走得彻底。她满了十四岁,就和过去告别,踏上不归的南行。
证件当然是偷用了大人的。也许还交了一些钱。不过连伮记不清了。
她由着海水的浮力抛来抛去,趴在舷墙上干呕时,家里正在举办乔迁宴。她留下的纸条被表亲当成恶作剧收起来,免得长辈看到,影响心情。
高湿与高热伴随整段航行。连伮被一个规矩的家庭养大,对它们毫无招架之力。
她经常昏倒。其他乘客将她看做菌痢患者,遇到了就没命地逃。
清醒的时候,她待在自己的房间,用海平面做绘图练习,或是去甲板,和不怕传染的机舱工人聊天。
他们浑身都是滑油味,说话带一点愤世嫉俗的戗:“纬度再低,你就没办法活了。现在就可以买返程票,不要总想着优惠。”
连伮用呕吐声回应。
现在想想,也许他们是对的。
在高温环境下待久了,连伮确实失去了以前的活法。
她追随心意,迷上托卢的艳丽,至于拿情爱当戏耍……
两具温热的身体搂在一起,驾驶座微微下沉。
赫瑞蒙太高。连伮跨坐在他身上,发顶挨着车顶。
她觉得不稳。像被浮浪掀起的失重感迫使她去扶赫瑞蒙的肩膀,错抓了长发。赫瑞蒙皱起眉,握着她的手腕举起来。
从高处欣赏一个人的羞涩,不算享受。连伮要低头垂眼,还要弓身子。
她轻轻一挣,赫瑞蒙就松手了。
跌到他胸前的疼痛比预期要小。
连伮吃了一嘴的金发,承受他的吻。上衣剥落,缠到了车档,在人影中下滑。
在完全丧失重心以前,连伮扭过身子,侧坐在他腿上:“好多了。”
“累吗……”赫瑞蒙低声问,似乎觉得自己讲话,会煞风景。
他去吻连伮的颈侧,去吮她的锁骨,小幅度地将她向上挪。
连伮枕在他的长发间,看着泛粉的肩袖肌起伏不定,有了片刻失神。
湿润的吻来到胸口,呼吸变沉重了。痒意跟着血液乱窜,从身上到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