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男人的声音蕴着薄怒,“你出去怎么不和我说?!”
高誓能看见,今天男人没有在高顾笙身上放鬼,大概是觉得高顾笙还没好全,不会出门。
他没想到,高顾笙会因为担心他,给他送饭。
高顾笙到这时候,反而平静下来。
秋天的傍晚已经有些凉了,他用冰凉的指尖抓着冰冷的饭盒,仔细地,一点点将上面的水珠擦干。
他说,“刚才我给你去送饭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高顾笙垂着眸子,站在橘黄色的夕阳的余晖中,“章问玄,既然你的记忆恢复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法抵抗,所以我自认倒霉,不找你要说法了。”
“咱们分手吧。”
手机那边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而急促。
他的愤怒几乎要冲破手机,怒极反笑,“分手?你跟我提分手?谁给你的权利!”
高顾笙平静地问他,“你有未婚妻了,而且你也说,对我没什么感情,只是当个玩物而已,不分手要怎么办呢?”
他的问题中不含嘲讽,就像是只是单纯好奇。
偏偏让章问玄愈发愤怒。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小东西应该哭,应该难过,应该求着自己不要走,应该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跪在地上祈求他的爱意!
他不是爱自己吗?现在这副表现算什么?
超脱了掌控,或许还有别的什么,让他极其愤怒。
“好,你很好!”
他挂断了电话。
高顾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看来今晚,出租屋是回不去了。
他顺着夕阳的方向,往当初的福利院走。
现在,那里只剩一片废墟。
他走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气穿过衣服,往他骨头里钻。
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一直走。
直到他看见了已经成为废墟的,荒无人烟的福利院,以及站在那里的墨桦。
“……阿桦?”
墨桦看见他,大步走过来,他捏了捏高顾笙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头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套上。
“阿桦,我不冷……”
“穿上。”
高顾笙的力气哪能反抗墨桦,他像换装娃娃似的,被套上了外套。
墨桦个子高,他的外套高顾笙穿着能盖过屁股,领子竖起来能遮住半张脸,一穿上立马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