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炙蹲下身,面对她的脸上,居然有种诡异的笑容,而在她的手里,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地方,此时,正好放着一身整整齐齐的,婚服。
那身婚服,漂亮的不像话,阳光落在上面,阿珍看的眼睛刺痛,要勉强眯着眼睛,适应好一会,才能看的清楚。
随即便深深的震呆。
阴炙不在意的继续塞上去一锭银子,然后连同婚服,一起让她的手包了起来,完后拍拍头,笑的一脸灿烂。”就在那儿的话,最后帮姐姐一个忙吧!把东西,送到新郎的手里,好吗?“”我?“”阿珍很厉害,一定能办的漂漂亮亮的对不对。“那笑容一刻比一刻灿烂,温柔的摸着女童脑袋,有些低沉的声音,似是要蛊惑人的心魂一般,等反应过来,阿珍发现她似乎已经点头了,而且,正在朝新郎的那边走。
回过头去盯着阴炙的眼睛,脑子里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事物,那双眼里的她,抱着婚服的身影是如此清楚,牢牢占据着整个眼眶,阳光刺过去,折射后的流光溢彩,把人的一切神思都拉了进去似的,单纯看上一眼,都一辈子不想去看别的,宁愿这么直接陷进那双眼睛。
永远也不要自拔。
一直到阴炙眨眨眼,倚在墙边的人,整个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虽说依然让人觉得惊心动魄,那整体存在感好歹是不知为何低了下来,总归,阿珍觉得自己有力气迈步了。
把衣服圈在胸前紧紧的,女童的小身躯弯下腰,找着空子往里面钻着,可惜人群实在拥挤,整了半天都没有任何进展,眼看着一堆人鼓掌欢呼,期间隐隐夹杂着一拜天地的声音出来,阿珍急了。
回头再看去,已经看不到阴炙在那,可女童总有一种恐怖的直觉,那个姐姐,一定在哪个角落里,看着这边。
只是阿珍看不见。”唉!阿珍,你在这啊!“”快过来快过来,站那儿被撞到了怎么办。“喊话的是个笑眯眯的,长的贼头贼脑的女人,在一旁的杂货店外挥着手,阿珍看到她第一眼,原本有些疑惑的表情瞬间就冰冷了,气呼呼不屑的扭过头去,还记得欺负自己父亲的人里面,有她一个。
贼头贼脑的女人就是身后杂货店的老板,曾今父亲因为缺粮,被她叫去打工,阿珍这辈子都忘不了父亲大白天被赶出来,搂着她回家哭了一天的惨景。
还有常叔叔,不是那恶女人欺负他的话,也不会走,还一走不回,害得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小哥哥。
说起小哥哥,父亲说他们是去了京城,阿珍突然萌生了去找人的想法。
她有很多很多钱了,已经。阿珍握着口袋里的银子,慢慢冷静。
她开始笑眯眯的跑过去,对着那个恶心的女人喊了一声,”白婶。“”阿珍乖。“白老板搓搓手,满意的去摸女童的头,还凑过去一张臭嘴,手里边掏着腰间的口袋,最后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红纸包好的糖,往女童口袋里塞。
阿珍警觉的蹦着后退一步,看着白老板那只拿着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咧嘴一笑,”阿珍最近在换牙,爹爹说不能吃太多糖。“”那拿回去给你爹爹吃,你爹爹也怪不容易的,赶明儿白婶再给你们送点肉过去,瞧瞧你都瘦了,糖还不过来收着,婶婶不是他们男人家家的,也没有孩子,拿着没用。“”谢谢婶婶。“阿珍小心的走过去接好,快速往口袋里一塞,赶紧的就把抱的紧紧的衣服打开给她来看了,对面本来只是笑眯眯,看着她的女人视线,果真被这一招迅速转移。
无暇顾及阿珍的奇怪举动,脸上唰的露出痴呆神色,口水都颤颤巍巍到了嘴巴边上,看的阿珍再次一阵恶心。”这是那里面的贵人的朋友托阿珍送的,可是阿珍现在过不去,白婶能帮帮阿珍吗?“白老板勉强从对面女童手上的东西上挪开目光,啧啧感叹,伸手刚想摸摸,就听到阿珍这么当头一句,人顿时就蒙了,忌惮的神经兮兮的看了眼周围,最后压低声音,眼睛朝着对面的宅子飞刀,”里面的?“”嗯嗯。“阿珍欢快点头,倒没有女人的忌惮,很无谓的大声要解释,只是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被白老板吓得赶紧封住嘴巴,”我的个娘嘞!小兔崽子你得确定啊!“”白婶你看看这衣服不就知道,你只要帮我进去就是。“不明白白老板怕什么,阿珍只能很勇敢的拍着自己胸口,末了还加上一句,”有银子。“”多少?“
白老板虽然害怕,还是很勇敢的不去抵挡银子的诱惑,搓搓手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追问,阿珍在空中比了个圈,”一个元宝,这么大。“”真的?“”真的。“”你没骗我?那的,朋友送的。“”她们怎么不自己送,小兔崽子说谎也找点好理由啊!“白老板看着阿珍笃定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存心揣测,可眼神还是不停的往那身华丽的惊人的衣服上飘,口水一阵阵往肚子里吞咽。
对面又传来一声叫好,紧接着是如雷的鼓掌声,阿珍有些焦急,抱好衣服站起来,”你不信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送过去后有银子我还可以一个人拿。“说完非常有骨气的转身就走,白老板才丢掉脸上层出不穷的怀疑猜忌,略微有点讨好的赶紧拉住人,”谁说不信的,回来回来,你个小兔崽子认为自己能挤得进去?“”人家说要直接送给新郎。“”你来就是,我告诉你走哪边,从我家上面绕过去就行,新郎?我送你过去,你自己送上去就行,只要别忘了到时候,嘿嘿。“白老板搓搓手,半锭元宝啊!
他都好久没见过元宝了。
阿珍又推脱了几句,才跟着人上二楼去,临走前,什么风吹过,吹的脖子一片痒痒,毛骨悚然。
左右两边的房屋,之间确实有一条架空的小路,用的木架结构,怎么看都可能会随时坍塌的样子,阿珍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踩过去,偶然一低头,人又差点呆在原地。
阴炙站在底下她原来站的地方,这回正好听到里头说送入洞房。
人影忽的一下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阿珍瞪大了眼。
直到白老板走到对面,急躁的喊着,”看啥了,傻了,还不过来,慢点新郎进去了,你个碎银子都别想拿。“”啊!哦,知道了。“快步从摇摇晃晃的木桥上跑过去,临了还是忍不住看眼阴炙刚刚在的地方,那是武功吗?
阿珍想起以前听过的各种各样,关于大侠和那传说中江湖的故事,飞檐走壁,水上行走,火里捞金,挥手就是乌云密雨,神出鬼没,见首不见尾……
那一定很厉害吧!如果她会就好了。阿珍想着,这样她就可以打跑那些欺负父亲的坏人,就再也不会有谁敢欺负父亲了的。
她的手重又握紧了口袋里的两锭沉甸甸的银子,缓慢而坚定的走向对面正堂的二楼。
所有人的眼里,话里,语气里,都充满了真心实意的祝福。
残影听的恍惚,直到天地拜完,才兀的清醒起来,囍字头巾下的人柔和一笑,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