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那几日,他昏昏沉沉,别说为自己筹谋,就连清醒都费力。
那副模样,谁会觉得他还有利可图。
除了那傻姑娘,不怕辛苦,也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而已。
但凡有一点除此之外的私心,哪怕再细微,再不露声色,他也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萧冲跟着附和:“是啊罗大人,小郡主善良可爱,和将军很是般配。”
罗真白了他一眼,“是。你看谁都是好人。”
“不是的,”萧冲道,“小郡主表里如一,背着少将军时,付出的更多。她和您想象中不一样,日后您便知道了。”
傅沉欢拧眉道:“诺诺还做了什么?你怎么没有禀报。”
萧冲愣一下,连忙请罪:“是属下失职,之前不知您的心意,所以未敢多嘴。嗯……将军,小郡主处境不好,给您用医寻药,起居饭食,样样都要费心,事情零碎,说来话长。”
傅沉欢道:“你先去办我交代的事,晚点细说给我听,不许遗漏。”
其实说到这里,罗真也知傅沉欢无可撼动,此事定然不可转圜。但仍忍不住叹息:“少将军既如此,老奴无法再劝,只是终究怕有后患。少将军不是也心有疑虑?这次暗杀……”
傅沉欢平静看他一眼,“安王是安王,诺诺是诺诺。”
罗真明知不该,却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可是他想要您死。”
“他既容不下我,我亦不会再对他留有余地。”
罗真彻底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傅沉欢口中听到如此狠辣的话。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宽和淡泊模糊,竟显出带着冷意的锋芒来。
他叹口气,“您这又是何苦,这世间好姑娘这么多……”
“好姑娘?”傅沉欢似乎耐心告罄,眉眼有些冷淡,“罗叔,不如你说上几个,我听听。”
罗真还真想了想,但最终,他一个也没数出来。
“下去吧。”傅沉欢摆摆手。
他看了眼天色,转身回屋换衣服。
这半日下来,左腿伤处早已红肿不堪,丝丝血迹渗透纱布。傅沉欢一言不发地重新包扎。
他看一眼立在手边的薄铁义肢,对于身体时刻的剧痛他已经习惯,可对这个要伴随一生物件,他始终心有抵触。
傅沉欢手上动作无意识加快,甚至不留情,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迅速换了衣衫,宽大的衣摆遮住所有残缺。
彼时萧冲回来,看见傅沉欢的打扮,微怔:“将军这是要进宫?”
“嗯。”
萧冲微笑了下,继而有些忧虑:“您体内之毒,真的不请段大夫看看吗?”
傅沉欢道:“我有数,不必请他。”
又问:“那人抓到了?”
萧冲低头:“请将军责罚。属下大意,还没问出解药,那人自尽了。”
傅沉欢默了一会儿:“无妨。食骨金本就没有解药。”
他并未想过解药的事,对幕后主使也心里有数。
只是,那人伤了诺诺,他心中总是戾气难消。虽说就算到他手上,也是一死罢了。
萧冲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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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明白,”傅沉欢停了下,似赧然般声音转低,“……此事待我回来再说。再晚,我就要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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