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母亲虽说平时对姜梨是有些严厉,但是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就成苛刻姜梨了呢。
骆传名平日里还真没怎么注意姜梨的日常衣食住行,前几日在村口听到了几句流言,今日见到姜梨伤寒初愈便又在浆洗衣物,回来后姜梨多夹一筷子菜都要被自己的母亲呵斥,他这心中不由一沉。
往日里,姜梨也总是这般,自己端着个小碗小口小口的吃饭,让她多吃点,她总是说自己饱了,一顿饭下来,筷子都不见她伸几次。
难道说,真的是母亲苛刻了她?
骆传名听着自己的母亲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姜梨,心下一阵烦躁。
“行了,少说两句,吃饭!”见骆母一直不依不饶的骂着,一直在旁没出声的骆父发话了。
骆父现在虽然已经年迈,但是一家之主的积威尚在,他一开口,骆母也只能是狠狠的瞪着姜梨,只是把饭菜挪的离姜梨更远了。
骆母消停了,这餐饭也就能吃下去了,虽然只有米汤,但好在姜梨之前吃了张饼,倒也不是很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米汤,加上骆传名时不时夹点菜,这一餐倒也应付过去了。
用餐完毕,姜梨抹了抹嘴便打算躲回自己房里。
收拾这活可轮不到姜梨,尤其是今晚有荤菜,哪怕是剩菜剩饭骆母都怕她偷吃。
不让她收拾她正好回房休息,今天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加上身子骨还虚,现在头还有点晕乎乎的。
“阿梨。”骆传名叫住了姜梨。
“表哥,还有什么事吗?”姜梨眉头一皱,转身迅速换上了一副娇羞的表情,轻言细语的问道。
“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对你还是好的,你别放在心上,这饼你拿着吃。”骆传名为骆母说了句好话,并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饼塞到了姜梨手里,显然是觉得姜梨刚才只喝粥没吃饱。
“表哥说得哪里的话,姑母愿意收留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对姑母生出芥蒂?”姜梨淡淡的说道。
月色下,骆传名看着姜梨淡然的神色觉得这个表妹自打落水后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表哥还有事?”姜梨见骆传名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我打算趁这集市将这獐子送到镇里换点银钱,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骆传名回过神来问道。
獐子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好东西,拿到镇上去也能换个二两银子。
听到能去镇上,姜梨眼睛一亮,不过她眼神一暗,垂下头道:“我能去吗,姑母会同意吗?”
原主在骆家可是重要的劳动力,每天五更天便要起身,在骆母起床前要喂好鸡和猪,打扫院子,给院子里的菜施肥浇水,从井里打水装满水缸。
早饭吃过一碗稀得不成样的糙米粥后,姜梨就要去洗衣服,洗完衣服还要去田里除草,进山捡些柴火挖野菜,农忙的时候还得晾晒谷物。
就算到了晚上也得不了闲,得给骆家三口缝补衣物。
这一天天的,吃的比鸡差,干的比牛多,一刻也不得清闲,就这样骆母还是看不惯姜梨,老觉得她不干活。
骆传名开口让自己跟着去镇上赶集就得耽误一天的功夫,那攒下来的活可得骆母干了,她能乐意?
“放心,我会和娘说的,你就安心跟着我去吧,你不是喜欢吃镇上福临楼的桂花酥吗,明天卖了獐子,带你去吃桂花酥。”骆传名豪爽的说道。
“那就多谢表哥了。”姜梨的脸色恰到好处的浮现出喜色。
桂花酥她倒是不稀罕,只是能进城镇便能更加直观的了解这个时代。
见着姜梨欣喜的样子,骆传名的眼神暗了一暗,自己的表妹脸上病容犹在,但比平日里更显得娇美三分,这样的表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表妹,至于性格有些改变可能只是伤病初愈还没适应过来吧。
在古代的生活很有规律,吃完饭便可以睡觉了。
第二天,姜梨便跟着骆传名去东津镇了。
为了能赶在第一批进镇,把獐子买个好价钱,天才蒙蒙亮,骆传名便把姜梨叫起来了。
姜梨看了看天色,大概也就早晨四点半左右,算古代的时间是寅时六刻。虽说昨晚睡得早,但是习惯了现代晚睡习惯的姜梨还是睁眼到22点(亥时)才入睡,此时被骆传名叫醒,姜梨眼睛都还泛着红。
“阿梨,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可没力气赶路,我们要赶在别人前面第一批进镇,这样獐子才能卖个好价钱。”骆传名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递给姜梨解释道。
“嗯。”姜梨打着哈欠,点头应了一声。
东来村距离东津镇的距离不远,不过四里地,就算是姜梨这身子骨也能跟着骆传名步行走到东津镇。
一路上一边吃着饼子,一边和骆传名打听东津镇上的事,姜梨对东津镇的城镇布局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到东津镇,天已经大亮了,因着集市,今日的东津镇倒是难得的热闹,黄土路上已经三三两两的摆上了摊位,见着人走过,摊主们大声的吆喝着,这一切让穿越才三天的姜梨感到非常新鲜。
这些摊主大多都是从东津镇附近的村里赶来的,摆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山货鸡蛋,还有一些手编的竹制器具,卖价都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