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虑了。”
沈皓行的声音将宁妱儿吓了一跳,她立即摔掉手背上的虫子,起身朝院门口的方向看去。
由于方才她想事情出神,都没有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此时沈皓行正在下台阶,身侧跟着提食盒的常见。
宁妱儿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沈皓行面前,打量着他道:“王爷,你、你可还好?”
沈皓行握住那张小手,牵着她缓缓朝主屋走去,院里石板的两侧,芬芳的花丛在烈日下更加明艳。
宁妱儿的手便是因为在院里待得久了,热得像个小火炉,与沈皓行冰冷至极的手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两人走进屋中,常见想要叮嘱什么,却是被沈皓行一个眼神止住,他接过食盒,对他道:“去拿药便是。”
常见长出一口气,转身小跑着去寻有安。
沈皓行的举止向来慢条斯理,可今日摆放碗筷时的动作比平日更加缓慢了些,想到方才他指尖那般冰冷,唇瓣也苍白的几乎看不出血色,宁妱儿不由蹙眉道:“王爷,你可还……”
“先填饱肚子。”沈皓行温声道。
宁妱儿也的确是饿了,见沈皓行不愿说,便只好拿起碗筷用膳。
觉出沈皓行不对劲儿,宁妱儿也吃得不踏实,待搁下碗筷,主动站起身来收拾桌子,沈皓行看着她不由轻笑,然而刚笑两声,便又开始咳嗽,每咳一声便又是撕裂的疼痛。
他拿出帕子掩唇,鲜血落在帕子上时,宁妱儿倒吸一口了冷气,手中的盘子险些落地。
“哭哭……”沈皓行再也强撑不住,他朝她伸手道:“扶我回榻……咳……”
宁妱儿慌忙将手里东西搁在桌上,立即将那张满是冷汗的手掌握紧,她连拖带拽地将沈皓行扶起。
还好距离床榻不算远,两人踉踉跄跄挪到床边时,宁妱儿与沈皓行皆是彻底没了力气,齐齐倒在床上。
沈皓行后背撞在床上的瞬间,他面上一紧,吃痛地闷哼一声,趴在他胸前的宁妱儿立即便要起身,却是被他大掌用力按住。
见他神情忍痛,宁妱儿也不敢乱动,等沈皓行缓了片刻,呼吸渐渐稳住后,她才小声地询问道:“王爷,可是背后伤到了?”
沈皓行疲惫至极地望着身前的那张小脸,轻轻“嗯”了一声。
宁妱儿用力抿唇,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便松开我,我来给王爷上药。”
沈皓行替她撩开遮挡在眼前的那一缕发丝,哑声道:“已经上过了。”
他怕吓到她,便在回来的路上,让常见在马车中已经将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过了。
宁妱儿小巧的鼻翼轻轻动了动,鼻头也生出一个好看的红圈,努力憋着眼泪道:“我还是下来吧,这样压着王爷,王爷会更难受的……”
“嗯。”他慢慢将她松开,却不允她起身,而是又将她揽在身侧,缓缓道:“不要走,陪着本王。”
宁妱儿缩在他怀中,药与血混合的味道,隐隐透过薄衣传进她鼻中。
也不知沈皓行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了,他胸口得起伏愈加平缓,呼吸也越来越沉稳,可是环着她的那只手臂,未见丝毫的松懈。
平日里这个时辰宁妱儿正在午睡,甚至已经快要醒来,此刻她应当无比困乏才是,可不知为何,她毫无睡意,且还愈发清醒,清醒到连沈皓行呼吸的节奏起了一丝异样,都能立即觉察到。
她抬眼看向那拥有极美弧度的下颚,轻道:“王爷,可是醒了?”
她想问他可还疼,需不需要换药,又或者去寻常见……
可他垂眸望向她时,只是哑声叫了两个字,“哭哭。”
随后便将她软糯的唇瓣含在口中,舌尖灵巧轻快地撬开唇齿。
“王爷……你还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