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妱儿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木盒。
她打开木盒,里面是许久前碎成两半的白玉牌,她拿起其中一块儿碎片,细细打量着上面的裂痕。
许久后,她仓皇地将白玉牌丢回盒中,再度看向镜中静静躺在她胸口的翡翠。
“这块儿翡翠,也是对你的赔礼。”
沈皓行的声音在耳中回响,宁妱儿唇畔微张,呼吸似是戛然而止。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景象也瞬间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来了。
那日在她帽子落下前,有样东西从她眼前飞速闪过。
正是那东西将她帽子打掉的,而那东西飞出的方向,正是汀兰苑的阁楼处。
所以,她与他初见时的对视,不是偶然,是他刻意为之的!
宁妱儿心脏的部位猛然颤了一下,随即便传来一种犹如针扎般的刺痛。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似乎听见沈皓行在她耳旁,轻声地说:
“你是在怕本王么?”
“无妨的。”
“嘘……”
吉安院的夜里许久没有这般忙乱过了,宁妱儿晕厥之后,岁喜立即将张大夫请了过来。
竹安将白日里他们去福华寺,落雨时宁妱儿躲在亭内的事道出,张大夫便以为是染寒的缘故,开了几副驱寒散热的药,然而到了午夜,不仅未曾好转,且还烧得更加厉害。
张大夫便又询问宁妱儿今日的精神状态,得知她愁眉不展,且面色一直发白,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不是受寒,而是受了惊吓。
患有心疾的人,最受不得惊吓,若真是吓得狠了,也是能引起高热不退的,张大夫忙又开了安神固心的药。
汀兰苑里,沈皓行坐在书案前,看完这几日从上京送来的书信后,点燃丢入琉璃壶中。
壶中火星燃尽,常见上前将搁上盖子,道:“可是娘娘催得急了?”
沈皓行心中嗤笑,就连常见也猜得出这信中的内容,母妃何故要多费笔墨。
不过早几日或是晚几日罢了,还担心他丢了不成?
沈皓行缓缓起身,朝窗边走去,“今日在福华寺,是你找人拦了赵茂行的路?”
常见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件事,愣了一下才回道:“是属下做的,属下是想拖延些时间,好让王爷探出一二。”
沈皓行忽地笑了,“嗯,做得不错。”
常见蹙眉上前,压声道:“王爷可探出是何人指使?”
沈皓行没有说话,许久后才悠悠地问道:“你说,若她死了,我可还会梦魇?”
常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玄乎的事,谁能说得准,再说,便是要动手,也该等到他们离开后,再叫人暗中行事,眼下不宜生出事宜来。
还不等常见劝说,沈皓行却是先开了口。
“罢了,连个雨都不敢淋的病秧子,何故用本王动手?”
常见忙道:“王爷说得是,若不放心,待回京之后,再下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