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被推开,众人鱼贯而入。
和从门缝管中窥豹的所见相同,里面一片漆黑,甚至没有窗户,简直就像是监狱。
为忤逆君王的逆贼准备的监狱。
陈莫在推开门时就在那扇门的门环一边留下了几枚方舟的硬币,为了匹配硬币的价值,它的材质和回路都一定意义上确保了坚固性,当所有人进入一片黑暗时,身后的门老套地猛然闭合,然后被那枚硬币死死地卡住。
这显然出乎于掌控这座宫殿的龙的意料,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过后,加大出力的门将那几枚硬币截断后死死地关闭,彻底断绝了他们的后路。
正当队伍准备掏出手电筒打出照明时,湛蓝色的火焰突兀地从这密室的两壁燃起,那似乎是悬浮于墙壁之上的焰灯,它们像在空中延伸一样向远处一一点亮,直到尽头,将整间暗室照的通明。
当光芒又回到了眼前,博诺大叔才发现这座宏伟的厅室比凡尔赛宫的火星厅长得多!
这里面的建筑风格和凡尔赛宫完全不同,比起那种奢靡流金的辉煌风格,这里磅礴,宏伟而冷漠,湛蓝色焰光的照耀下苍白色的四壁显得冰冷刺骨,但这些苍白并没有让这里显得单调而毫无装饰,内壁上的花纹简洁而富有美感。那些燃着蓝火的灯压根不是悬浮,而是放置于一根根半镶嵌在两旁墙壁中的立柱。
“龙王在这座宫殿上进行了改建,他是位效率卓绝的建筑工人,他恐怕打通了火星厅,水星厅和阿波罗厅,并且强行改变了建筑风格。”他低声说,随后法国人的自信和艺术家的浪漫不羁又压倒了对龙王的敬畏:“要我说,也许将这座内室单独摘出去也许还有几分美感,但在我们伟大的宫殿中修建这样的陋室,只能说这头龙王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出于建筑艺术家的职业习惯,博诺·潘尼沃斯在火焰第一时间关注的是四处的建筑风格,而非远处最后一盏灯火照亮下的人,然而所有其他人率先看到的都是远处的人影。
面罩年轻人拖动着绷带绑住的巨刃快步走到大叔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远处。
“家主。”
博诺把眼睛转向了他所指的方向,刚刚评判龙王艺术水平时脸上的丰富表情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不可置信。
那只是一个侧影,穿着法式燕尾服的男人轻轻抚摸着他身侧的宠物,他的银发一丝不苟,燕尾服和长裤崭新笔挺,侧脸的皮肤既不老皱,也不能用白净这类词形容,这样的皮肤和发色的冲突让人难以判断他的年龄,依稀可见的五官深邃而分明,和那条下颌线一起,为这位浑身充斥着权位气息的男人下达了英俊的定论。
然而比起这个走在巴黎的街道上能够吸引无数贵妇少女的绅士,更吸引这些屠龙者目光的是他身旁接受抚摸的宠物。
那是纯白色的生物,和这片宫殿的配色和谐得让人惊讶,洁净到让人想要去污染的鳞片,同样是纯白色的角质皮肤,流水般矫健且充斥着暴力感的肌肉,金色眸光中的威严,共同组合成一个词。
龙!
那无疑是货真价实的纯血龙族。
它正在享受着一位似乎是人类的抚摸。
陈莫轻轻问:“是他吗?”
“是。”博诺艰难地做出了回答,他不想判断得如此坚决,但和眼前人的熟悉程度让他即便只看到侧脸,都可以完全确认,“那就是洛朗的现任家主,我们救援最主要的目标,乔治·洛朗。”
“不。”陈莫摇了摇头,“也许这只是他的身体,那里面装着的是其他东西。”
“比如,一位尊贵的白王血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