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只有秦随波是娱兴的,所以宋西岭被安排在了他的旁边。刚一坐下,秦随波就笑着在他的耳畔说话,声音刚好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纯娱乐局,傅珩之叫你来干嘛的?陪聊,陪酒,还是……陪那个?”
“……”
“可惜周瑾达喜欢女的,呵呵。”
秦随波露出一个愉快而漫不经心的笑,“正好,我也有事交待你做,待会儿结束后,拿着这支笔,去找那边系红领结的人,问他有没有决定策划供应商。”
“那是谁?”
“盛世的人。”
秦随波说,“待会儿等他喝多了你过去就行。”
周瑾达是传媒广告公司的董事长,跟各种娱乐公司合作多年,如今娱兴快要收购盛世,各方都得到了风声,一些合约纠纷也需要解决了。
一片推杯换盏间,宋西岭在角落默默地听众人讲话,一边抱着一杯果汁喝。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都离开去了卫生间,桌前只剩下周瑾达和他。
他想了想,决定上前敬酒,没想到周瑾达先一步阻止了他的动作,说:“好了,年轻人,我喝不动了。”
他只好坐了回去,有些尴尬。
周瑾达说:“我知道傅珩之想干什么,你回去告诉他,我们是有意愿和他合作的,至于内容多少,具体就看他诚意如何了。”
“好,谢谢周总。”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诚意,”周瑾达的眸光一闪,“那你们的诚意呢?或者说,你的诚意在哪儿呢?”
宋西岭有点反应不过来。
圆桌不大,沙发是连着的,周瑾达就这么靠了过来,一双狐狸眼睛眯着,浓重的酒气喷洒在宋西岭的脸上。这距离太近,酒气太浓,熏得宋西岭直皱眉头,身体往后靠了靠。
孰料周瑾达一把掐住了他的腰,手指不老实地在毛衣上摩挲:“今天晚上,酒店随你挑,怎么样?”
以打听消息为由被揩油,宋西岭不是头一次碰到了,他掰开周瑾达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不好意思周总,我该回家了。”
“哦?原来你想去你家?可以是可以,小朋友看着年纪不大,玩得挺花哨啊。”
周瑾达再次靠了过来,精明的双眼里包裹着浑浊的欲望,过量饮酒后发臭的气息,十分令人作呕,宋西岭皱了皱眉,决定采取更强硬的措施。
“周总,大晚上的,刚喝了这么多酒,就打算吃正餐了?这么等不及,可对身体不太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秦随波信步而来,嘴角噙着狡黠的笑,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沙发上距离暧昧的两人。
感受到腰际的手变得僵硬,宋西岭趁机推开了周瑾达,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失陪了。”
秦随波也在后面说:“告辞。”
两人没再说话,一前一后出了酒吧。都市的夜生活渐入佳境,灯红酒绿被抛在身后,夜幕笼罩下,停车场安静很多,宋西岭有点看不清秦随波的脸,他真诚地说:“秦总,刚才谢谢。”
“举手之劳,”秦随波哼笑了一声,“想不到周瑾达男女通吃,呵。”
他的语气十分鄙夷,宋西岭没有过多纠结,别人通不通吃与他无关。他还记着秦随波交给他的事情,伸进口袋拿出一支小巧的笔,问:“盛世的人呢?”
“走了,”秦随波耸耸肩,“下次吧,录音笔就放在你那里,有机会去问就好。”
返程路上,车厢里优雅的大提琴独奏舒缓动听,秦随波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我很好奇,你能为傅珩之做到什么地步。如果刚才我没出现,你会跟周瑾达走吗?”
“不会。”
汽车驶入隧道,橘黄色的灯光明暗交错,出现在宋西岭的脸上,果汁喝完后,他不得不喝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酒,此时酒劲上来了,脸颊有些泛红。
秦随波说:“假如傅珩之让你那么做呢?老实说,娱兴高层热衷于拉皮条的可不在少数,至于傅珩之么……我虽然没听过确切的消息,不过一点风声还是有的。”
“他不会的。”
酒精慢慢走上了头,宋西岭闭上因充血而有点发疼的眼睛,声音微微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