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见自己用力扣着晏琼池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松开了。
*
黑奎和那些妖修簇拥着晏琼池和鱼阙,点头哈腰地将两人送出了韶华楼大门,好似家奴送家里的老爷夫人离宅远游。
家奴们不仅奉上秦垢的信物,还兜了满满五个芥子袋的灵石金珠给鱼阙。
鱼阙只靠一把铜钱,赚到了千倍的收益。
赌徒的快乐莫过于此。
晏琼池礼貌地笑着和他们道别,上演“回去吧别送了”的戏码,这些个突然改头换面的瘟神连连表示要的要的,能送送少主是我们的福气。
韶华楼和乱糟糟长巷居民区有一段距离,要沿着栽满柳树的河道走一段路。
今日似乎是有什么节日,河道上停着几艘画舫,画舫上有多情的男女一同游玩。
歌声混杂着娇笑声声,随风传出去很远。
在尘世的痛苦里,仍有少年们愿意相爱。
此时正是黄昏,晚霞漫天,夕阳照耀下河面浮光跃金,他们的眼里也波光粼粼。
柳枝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好似撩拨人的女妖,也似不可言说的悸动。
昳丽美貌的少年很喜欢这样惬意的傍晚,只不过身边的鱼阙好像无心欣赏这样好的晚意,几次转头看他,心事重重但欲言又止。
“鱼道友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问好啦。”
他朝她笑,眸子和不远处的湖面一样水光潋滟,颊边碎发绒绒,被金色的夕阳晕染看不真切。
鱼阙怔愣一瞬,咬牙逮了晏琼池的袖子快步把他往巷子里带,将他推在墙上。
确认四下里无人,她拔出衔尾剑插在他一侧,又用手撑在另一边,完全堵住晏琼池的退路。
“哎呀?”
少年捏着他的小扇子捂住脸,好似被巷子里的流氓调戏一脸紧张的小妇人,“鱼道友这是何为啊?”
鱼阙眯眼,滚圆的眼睛里是狐疑的打量。
那股魔气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再也寻不见踪迹。
但那些东西,它们骨骼扭动发出的怪响,低低地嘶叫,甚至从她身边走过时,带起的风都令人心慌。
待晏琼池松开手时,黑奎和那些邪修已经端端正正站在她面前,一脸哈巴狗儿似的笑。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空气里只剩他身上的兰息,她特意凑近他用神魂感受,确实没有感觉不对劲。
倒是这厮故作羞赧,和莫名活过来捧哏的黑奎一伙人快活得不得了,他们的语气间仿佛就是多年相识的好友。
或者只是他们对他是再生父母一样的感激。
只有她一个人满心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别二十年,毫无音讯。
重逢后,他的秘密越来越多。